拳頭正在發癢。
“你去爭取的?”
“沒有,元帥下的命令。”
“去莫斯科。”
“莫斯科的戰鬥都要結束了,我覺得不如去哈爾科夫。”安德烈抱怨。
後來的戰況發展又讓他不得不感激自己當時聽了伊萬的話,哈爾科夫一共有二十四萬蘇軍被俘,光是坦克就損失了一千多輛。緊接著又是勒熱夫…瑟喬夫卡和斯大林格勒的選擇,兩人仍舊意見相左,但最終安德烈跟著伊萬去了斯大林格勒,當他在指揮所埋怨這個該死的選擇的時候,勒熱夫…瑟喬夫卡傳來了慘烈的傷亡數字。
斯大林格勒也不是個好地方,他們在死人堆裡從一九四二年八月一直待到了一九四三年二月,而這個時間其實離把德國人趕出蘇聯已經不是太遠了。
一九四四年八月,他們正兵臨波蘭,後方終於傳來了列寧格勒全面解圍的訊息。
“八百多天!”伊萬一個人走出指揮所,回首故鄉的地方。
他把那本筆記本裝在最貼身的口袋裡,從列寧格勒帶到莫斯科,從莫斯科帶到斯大林格勒,然後從斯大林格勒帶到烏克蘭,現在到了波蘭。他有時候會假想自己死亡,但他現在卻又幸運而真實的活著。
“我們又相遇了。”
他無比期待勝利,期待和平,期待著他們再次見面的時候,他再對自己說這句話,這一次重逢將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樣,他那把手伸到懷裡,去摸那本筆記本,他知道這將是新的開始,這一切的意義絕非尋常,光是想象都能令他瘋狂。
一九四五年,蘇軍終於攻進了柏林。安德烈興奮得手舞足蹈,但卻不幸被友軍的流彈擊中了小腿,被飛機送回了莫斯科。
等伊萬返回莫斯科看他的時候,距德國投降已經過了一個月了。
“你回來的真晚!!”因為伊萬錯過了勝利日的慶祝,安德烈大為光火。
“我先去了趟列寧格勒。”
安德烈的腳還纏著紗布,不能下床,他只好壓低了火氣:“你找到家人了麼?”
“找到了,行了,我就是來看看你,我走了。”
“去哪兒?你的調令不是在莫斯科麼?”
“對,但我這會兒得回趟列寧格勒。”伊萬站起來,到安德烈的外套裡摸了一根香菸:“有火柴麼?”
“你竟然抽菸了。”安德烈不屑的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摸出一盒火柴扔了過去。
伊萬點燃煙,把火柴扔了回去:“你竟然腿瘸了。”
“我沒瘸!”安德烈咆哮起來,他生氣的朝那個人的背影扔了個枕頭。
因為錯過了勝利日慶典,伊萬沒能看到盛大的□□。和平姍姍來遲,這場持續了四年的戰爭結束了,這場死了二千二百六十萬人的戰爭結束了,但喜悅卻被未能與“他”重逢的心憂泡淡,令他悵然失所。睡在沒有防空警報的夜裡,偶爾會覺得很不真實,不論是在莫斯科,還是在列寧格勒。
安德烈的確沒有瘸,雖然他傷的不輕,但他終究還是完全康復,回到了他的工作崗位。過了一年左右,他聽說伊萬自己申請調到了列寧格勒,然後他就再沒見過他。直到日曆翻到了一九五零年,多年未出現的伊萬。伊萬諾維奇。布拉金斯基出現了。
安德烈很榮幸自己能被調到情報委員會工作,他喜歡這種有特權的感覺,而且這裡的辦公室夠氣派,夠大。坐在他對面的伊萬卻沒怎麼變化,看不出混得好不好的樣子,表情依舊冷淡得就像一九四一年的他。安德烈想不出他會有什麼事情要來找他,至少如果反過來,他絕不會專程跑到列寧格勒去看這張討打的臉。
秘書端了兩杯茶上來,然後坐回一旁的辦公桌,開始啪嗒,啪嗒的打字。
“幫我一個忙,”伊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