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的。”
雲甄夫人卻道:“不用了,人老了焉有不生白髮的,就這麼留著吧。”
連拔也不必拔了。
竇媽媽得了這話,心下不由得酸澀起來:“您還年輕著呢。”
雲甄夫人擺擺手,示意她不必再說:“我又不是浮光那丫頭,為了個美字硬生生將自己折騰得一身是病。”
浮光長公主素來愛美,隨著年歲漸長,幾乎到了窮盡一切辦法為自己增添美貌的地步。她又是嘉隆帝的第一個孩子,自幼受寵,往日裡除了想著如何繼續讓自己變美,也委實沒有旁的事可做。
雲甄夫人忒不喜她這一點,大好的年華,全耽擱在了這點胭脂水粉的破事上,肩負不起半點身為長公主的職責也就罷了,偏偏還要胡鬧。
但她一則不是那十幾歲的黃毛丫頭,二來就連嘉隆帝也不說她半個壞字,外人又怎麼好說?
雲甄夫人斂了心神,任竇媽媽給自己重新挽了發,梳了個高髻,揀了兩件貴氣又不花俏的首飾戴上,再去換了衣裳便出門了。
頂著大太陽,馬車一路出得平康坊,又一路駛到了皇城。
這些路,她來來回回也已經走過許多年,再熟稔不過。
然而這一回要去的地方,於雲甄夫人而言,也是十分陌生的。
嘉隆帝往常若不是在御書房見她,就在御花園設座,讓她去後妃的宮殿裡說話,倒還真是頭一回。
她由此明白過來,宓昭儀對嘉隆帝而言,還真的有些不一樣。
區區一個入宮沒多久的昭儀,就被賜了長閒殿,不管叫誰來看,都會覺得她已寵冠六宮了。以她的身份,如何也當不起這般形制的長閒殿。
當年嘉隆帝即位後,除了皇后所住的坤元宮外,就只命人重新修繕了長閒殿。
雲甄夫人尚且記得,長閒殿裡,住的是嘉隆帝的寵妃莞貴妃。
莞貴妃死後,這長閒殿就空置了下來,一直沒有第二個人住進去過。直到宓昭儀入了宮,沒幾日工夫就一躍成了嘉隆帝的心頭肉。
雲甄夫人沉思著,恍惚間察覺一旁的宮人已將錦簾打起,便抬腳往裡走了進去。
還未站定,她就覺迎面撲來一股香風。
宮裡頭的人都說這位宓昭儀,身上自帶一股香氣,似果香又似那上等的合香,真計較起來,氣味卻又顯得清新好聞上許多。
可雲甄夫人此刻嗅見這味道,卻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往前又走了幾步,宮人再次打起一道簾子來。暖閣裡的說話聲,就立刻變得清晰了起來。
雲甄夫人冷眼朝著四周看了一圈,只覺這殿宇內的陳設遠比當初莞貴妃住在這時更加奢靡,不覺眯了眯眼睛。
走進暖閣,她一眼就先看到了坐在嘉隆帝下首的宓昭儀。
宓昭儀生得極美豔,不止皮相美,就連那骨相也是極美的,而且她的美豔難得的絲毫不顯輕浮,反倒端莊大氣得很。
就連雲甄夫人見了也得由衷贊她一聲,更何況是嘉隆帝。
見得她入內,嘉隆帝就笑了起來,問:“用了吃的來的,還是不曾?”
雲甄夫人慢條斯理答:“皇上專挑了用飯的時候召人入宮說話,我又怎敢用了再來。”
嘉隆帝就將手裡一匣子大小渾圓一致的珍珠塞給了宓昭儀,大笑著問雲甄夫人想吃些什麼。
二人一問一答,氣氛倒是格外的自在。
唯獨坐在一旁聽著的宓昭儀覺得不自在起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雲甄夫人,但關於雲甄夫人的傳聞,她還未入宮時就已聽過許多。因著嘉隆帝待雲甄夫人不同,暗地裡的流言蜚語,一直也不少。
但她今日親自見到了,才知外人口中說的那不一樣,究竟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