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寶平素沒少聽“魚”字,聽見這話就像是真的聽明白了一樣,立即跳了起來,高興得原地兜圈。
這時,蘇彧一邊抬腳往前走,一邊道:“兩條是我的,一條是你的。”
竹林裡颯颯輕響。他的話音輕輕的。一會就被風聲給吹得散開去。元寶毫不知情,照舊高高興興地跟在他邊上往前跑,尾巴在身後蕩啊蕩。因生得胖,這就連尾巴也比別的貓肥一些,活像是在它屁股後頭跟了只小耗子。
蘇彧低頭側目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一彎。被逗笑了。
他用靴子頭輕輕踢了踢它的屁股,問:“偷吃了沒?”
元寶也不知聽明白了還是沒聽明白。昂著腦袋“喵”了聲。
蘇彧低低笑了聲,沒有再說話,領著它繞出了竹林。竹林外就是一間小院子,不過幾間屋子。比起定國公府裡其餘人住的地方而言,委實小得寒磣。這地方原本是沒有屋子的,就是一片竹林。竹子倒是好竹子。生得筆直挺拔,青蔥高聳。春日裡。出了筍,味道竟也不壞,不似旁的地方,這樣的竹子出的筍,總帶著濃重的澀味。
從重陽穀裡歸來的蘇彧很喜歡這片竹林。
他是家中老么,小時一直養在父母邊上,並沒有自己的院子。
稍大些的時候,就已經在重陽穀裡呆了好幾年了,每年只過年時才回來住上些時日,他也就寧願四處亂住。因平常不大有工夫同父兄見面,偶爾回來時,幾個哥哥跟他就總膩在一起,恨不得吃喝拉撒睡都在一塊才好。
他不擅同人打交道,平日裡也寡言,但幾個兄長同他卻很親。
所以早些年,他從谷裡返京過年時,就會跟著幾個哥哥一起住,每人那住幾天,也就可以啟程了。
直到師父離世,他再不必回重陽穀去,這才留在了京城的宅子裡。
定國公府不比連家那般奢豪,宅子沒連家的大,但也斷不會缺了這麼點住人的地方。可他在重陽穀那冷清清的地方呆久了,住不慣旁的地方,也不慣有人在邊上伺候著。
是以他就讓人在這片小竹林裡開闢了一塊地方,修了間小院子。
母親派來伺候他的婢女,還未走出竹林,就被他給趕了出去。
一群笨手笨腳的人,又不禁責備,但凡他口氣稍重一些,就一個個又是磕頭又是賠罪的,不如不要。
折騰了兩回,蘇老夫人也就徹底熄了派人照料他起居的念頭,且隨他去了。
故而如今這小院子裡,連半個丫鬟也無,只有個寡言少語的老婆子看門,並一個他身邊的小廝三七。
今兒個夜裡,三七也被他給打發出去辦事了,所以小院子裡空蕩蕩的,寂寂無聲。元寶跑到門前的時候,那守門的老婆子瞥了它一眼,將門開了後,才衝著蘇彧躬身行禮道:“五爺。”
蘇彧聞言,步子微微一頓。
他爹不在了,他也就從五少爺變成了五爺。
可三四年過去了,他每一回聽見旁人這般稱呼自己,都還是不由得會怔住。
他頷首,低低應了聲“嗯”,跟著元寶進了裡頭。
元寶輕車熟路地往廚房去,不妨廚房的門半掩著,它一頭就撞了上去,撞得連退三步,齜牙咧嘴直叫喚,可憐巴巴地轉頭看蘇彧。蘇彧嗤笑,道:“叫你瞎跑!”一面伸手將廚房的門推開了去。
裡頭尚未點燈,黑魆魆的。
元寶的眯縫眼這一刻才終於變得顯眼了些,在黑暗中泛著綠瑩瑩的微光。
它大搖大擺地往桌子底下去,坐倒,趴好,搖著尾巴等著了。
蘇彧去點了燈,廚房裡頓時一片大亮。因著院子本就不大,這廚房自然就更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角落裡還整整齊齊碼了一堆堆的菜,鍋鏟瓢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