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巧也不巧,赤江那月其實不是被中島敦幾人用短訊或電話引過來的,他只是從原本就監控著政府中那些費佳棋子的諾亞那裡得知了他們行動的訊息,才踩著點,剛從自家一群好友大猩猩包圍中逃脫,就馬不停蹄地往橫濱趕。
按照預防意外的標準,赤江那月出發前去找了一趟太宰治,兩人難得享受了一段平靜的、沒有任何人打擾的下午茶時間。
雖說太宰治吃的是不知道哪個角落摸出來的柺棍麵包,赤江那月喝的是偷偷藏起來的特濃速溶咖啡。
“生氣嗎?這次我也什麼都沒有告訴你。”太宰治沒頭沒尾地忽然問道。
“唔……有一點哦。”赤江那月單手拄著下巴,直白地回答,“要是他們沒有因為世界融合而把目標轉移到我身上,你會自己去吧,太宰先生。”
他說的完全是肯定句了,絲毫沒有給太宰治反駁的機會。
赤江那月早就說過,他和太宰治在另一個世界的情報方面不約而同地達成了共識,他們很少會談論有關那些‘未來’,因此他們的這段對話也並不是在針對太宰治沒有提前把危險預警給赤江那月這件事,重點在於赤江那月回答的後半句話。
做了這個男人那麼多年的學生,赤江那月幾乎全部的人生經歷都有對方的影子,性格和行事作風就更不用說了,他有多瞭解自己,就有多瞭解自己的老師。
太宰治從容不迫地露出一個微笑,朝學生眨眨眼。
赤江那月莫名想起了和當下場景並不相干的事情:他記得在最初的兩年裡,太宰治還是有表露過自己對食物的偏好的,比如柺棍麵包和鰻魚飯,比如各種各樣的酒和螃蟹。
但是在成為港口afia的首領後,太宰治再也沒有對任何食物偏愛過,甚至大部分時間裡為了工作和防止有人下毒,這個男人可以很長時間不進食,只靠喝水來養活自己。
這種糟糕的生活習慣不僅讓太宰治落下了胃病,也讓太宰治周圍的人對出現在這傢伙嘴邊的食物產生了條件反射一樣的強烈關注。
說起來,老師手裡的法棍是哪家店買的?絕對可以列入黑名單了,那個模樣看上去可以和老師自制的板磚豆腐一拼高下吧……
赤江那月收起腦海裡漫無邊際的想法。
“總之,我是不會替你求情的,老師。”他吐了吐舌頭,看不出半點成熟穩重的模樣,倒和他的外表年齡意外符合,像個高中生一樣,“織田作先生問起來的話,我一定會如·實告訴他。”
然後讓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可以治住自家老師的織田作超人,來對退休後還半點不安分的前任港黑boss予以制裁。
“哎?真是的,小孩子長大了就不好玩了呀。”太宰治笑眯眯地看著他,選擇性過濾了耳邊‘我早就不是小孩子’的吐槽,變臉一樣秒切換成故意的可憐兮兮表情,“這還真是威脅到我了,請務必不要告訴織田作。”
“太假了啦,同樣是退休,老師你的演技怎麼越來越
不走心了?”
“可能是因為我是真的退休了,你還在加班嘛!”
“……喂,是織田作先生嗎?老師說他——”赤江那月看著手機螢幕,仰頭籠在探過身來幫他結束通話電話的太宰治投下的陰影中,他神色無辜地說,“怎麼了嗎?老·師——?”
太宰治垂下眼簾,目光定格在赤江那月的眼睛深處,半晌後,他才挪開位置,任由陽光重新撒到這張臉上。
“小時候可看不出會有這麼糟糕的性格。”太宰治的後背陷進柔軟的靠椅背中,似真似假地抱怨道,“絕對是跟著中也的那段時間裡學壞了吧?”
赤江那月卻沒有接著這句繼續東拉西扯地聊垃圾話,而是轉眼間換了個話題。
“我會離開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