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匪出現的第一時間,萩原研二就坐得更直了,不單是他,他們這一桌的氛圍都霎時間變得微妙無比。
可能是某個原本正舀著咖啡果凍往嘴裡送的黑髮少年,在劫匪出聲的那一瞬間把手裡的勺子捏斷的緣故吧。
降谷零吸氣:捏斷了……捏斷了?那是鐵製的沒錯吧?把這個掰彎都有點困難,剛剛他都聽到明顯是被掰斷的響聲了啊。
對面,萩原研二的理智告訴他這個時候應該和同期們一樣震驚,但他的情感告訴他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個勺子嗎?捏斷的不是劫匪的手腕就偷著樂吧。
他的喉結動了動,幾秒後,萩原研二默默把自己還沒用過的勺子塞進了赤江那月手中,替換掉已經被掰斷的廢品。
他的動作全程恭恭敬敬,熟練到令人窒息。
被迫接收注視的變成了松田陣平,他嘴角一抽,聲音壓低:“別看我,和我沒關係。”
畢竟既然會熟練就說明這麼做過很多次了,而赤江同學和萩原才第二次見,這個‘做過很多次’的服務物件,就很可能是和萩原認識十多年的松田陣平了……吧?
只有萩原研二和赤江那月兩個當事人清楚,讓前者如此嫻熟的人,是重啟前那個真的在生氣的情況下一隻手掰折過犯人手臂的赤江同學。
……哎。
萩原研二飛速從夢境的記憶裡抽身,對現在的情況有些苦惱。
他嚴肅不起來。
雖說吧,不管是恐怖襲擊還是搶劫,還有那個炸彈,都應該讓他警惕嚴肅起來,然而萩原研二的視線一掃到赤江那月身上,什麼緊張的情緒就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甚至憂心忡忡地開始想:如果這個時間點的小那月等下把犯人揍得哭爹喊娘,他該怎麼幫小那月從其他同期眼皮底下矇混過關呢?
人與人的煩惱並不相通,赤江那月只覺得門口那三個蠢貨實在吵鬧。
怎麼這麼不會挑時間?
赤江那月陰沉地想著,最後塞了一口蛋糕後就在萩原研二這個唯一知道赤江同學戰鬥力的知情者微妙的注視下,勉強配合起了其他人,跟店內的客人們一起被劫匪聚集到了甜品店中間空出來的一小塊地方上。
松田陣平期間一直很納悶幼馴染為什麼臉上的表情像是要哭又要笑的,瞧起來是不止一點的扭曲,看得他實在不忍直視地用手肘捅了捅萩原研二的腰。
萩原研二壓低聲音,神色深沉:“小陣平你不懂,我本來是在想高達打蚊子有沒有必要……”
小那月的戰鬥力拿來處理這幾個罪犯有點大材小用,不就是高達打蚊子麼。
這可是(夢境)所有同期裡唯一連小降谷那個大猩猩都打不過他、還在術科大會上獨自打敗了十多個挑戰者的鬼冢班大魔王欸!區區三個劫匪!
絲毫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自己給同期們留下過多麼濃重的心理陰影的赤江那月,在人群中垂著頭揉了揉鼻子。
奇怪,突然好
想打噴嚏。
【書】不知為何忽然很感興趣地在他腦海中問道:【所以你也被喊過‘鬼冢班大魔王’這種稱號嗎?不過說起來,這個世界的小紅居然那麼高調啊。】
赤江那月做回憶狀:【東京的犯人倒是會喊我大魔王,警校時期的話,我和這個世界的小a不太一樣。】
【書】以為他是指自己沒有一口氣打敗過十多個挑戰者,連忙:【沒關係的,我們家小紅才是所有世界裡最帥氣強大的小紅!】
然後就聽見赤江那月慢吞吞地說:【……畢竟他們都是在背後喊我三十五人斬的。】
當然,這個稱號在這裡是因為他當時以為自己在打遊戲,所以才想著儘可能多刷點對敵數量,看看能不能拿到什麼成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