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趕到萊伊發來的地址時,長野警方已經到了,蛋糕店外拉起了一圈警戒線,周圍圍上了一群看熱鬧的群眾。
大概是小諸市總是很平靜,很少會發生殺人案的緣故吧,波本總覺得路人們的表情看上去比起恐懼有人死了,倒不如說更偏向興奮。
從東京來的偵探嘴角一抽,假裝無事發生地走向了警戒線內正在小聲交談的兩名警察。
“你也看見了吧?剛剛那個屍體……”警察a緊張地問,“真的一模一樣?”
警察b面色難看地點頭:“是啊,一模一樣……”
然而兩人的竊竊私語在看見逐漸靠近的波本後立馬就停了下來,面容較為老成的警察b嚴肅地制止了波本:“閒雜人等請勿靠近。”
雖然很遺憾剛剛偷聽到的對話不夠完整,波本也沒在臉上表現出來,而是習以為常地揚起一個親切的微笑:“抱歉,我是一名偵探。事實上,聽我的同伴說這個案子似乎牽扯到我了,我才——啊,我說的就是那個長頭髮的男人,兩位警官應該也見過他了吧?”
警察a無意識地吐槽了一聲:“怎麼又是偵探……”
波本笑容不變,在場沒人看得出他隱藏在笑容之下的疑惑。
什麼叫‘又’……萊伊那傢伙,到底對警方說了什麼啊?
這個疑惑一直到波本走進蛋糕店後,才得到解答。
“是、是的,這位偵探先生說他接到了調查那個客人婚外情的委託,專程從東京趕過來。”背對著門口的女店員驚魂未定,努力鎮定地和麵前的警察講述情況,“但那個客人是在偵探先生要離開的時候才來的,他進入洗手間後的幾分鐘裡真的沒有人再進去過了。”
那位黑髮鳳眼的青年警官聞言指尖在筆記本上輕點兩下,朝店員點點頭:“我明白了,謝謝配合。”
波本認識這位眼熟無比的警官,這就是他讓蘇格蘭不要過來的那個理由本人——長野縣警察本部刑事部搜查一課,警部諸伏高明。
而諸伏高明此時還沒注意到門外有誰進來了,他在低頭看筆記本上的線索,短暫地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之中。
他們接到報案後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了,但警察本部所在的長野市離小諸市不算近,現在他們也不過投入調查十多分鐘,但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詢問店員有關案發前的事情了。
如果有人此刻站在諸伏高明的背後,那他就能看見諸伏高明手中的筆記本上寫了什麼。
首先是案發現場。
蛋糕店狹窄的洗手間裡並沒有安裝窗戶,老舊的排氣扇無論在他們到來前努力運作了多久,也無法減輕洗手間裡哪怕一絲一毫的血腥味。
這樣的出血量,讓人忍不住懷疑死者其實是死於失血過多,而這也確實是鑑識人員和諸伏高明自己都觀察後給出的答案。
但洗手間內既然沒有窗戶,排氣扇也小到連身材嬌小的女性都無法透過,兇手又是怎麼做到在幾分鐘內潛入洗手間殺完
人後再逃跑的?
就算假設兇手其實一直待在洗手間內沒有離開過,ta最後順利逃跑也是無法更改的事實,從店員和那個有嫌疑的長髮偵探的描述中來看,期間也沒有人從裡面出去過。
很顯然,這是一起密室殺人案,現場找不到一絲兇手的痕跡。
然後是兇器。
死者的死因初步判斷是胸口被捅穿後當場斃命,那一擊正中心臟,精準得令人心悸,因為,這種手法和熟練程度絕對不是一次兩次能練就的。
兇器整個從死者的胸前穿過,又從背後穿出,從傷口的形狀和長度上,頗為熟悉這種冷兵器的諸伏高明很快就得出了兇器根本不是刀,而是軍刺的結論。
刀也沒辦法捅出一個方形的窟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