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依偎在商少君身邊,柔聲道:“皇上,姐姐的話倒讓清兒想起,昨夜的事情還未有了斷呢。姐姐說她受了委屈,何不現下傳御醫來一瞧究竟?”
商少君一手撐著腦袋,也不知是否聽進裴雪清的話,因為逆光而坐,面上神情並不明朗,半晌,才喚陵安道:“宣御醫。御醫院的御醫全都傳來。”
這件事早在裴雪清帶著宮人抓到柳行雲和白穆的時候便飛速在宮內傳開,御醫們接到旨意,一個個誠惶誠恐地趕來,你推我讓地將第一個拿脈的機會交給了最為年長的麥御醫。
白穆被賜了座,麥御醫垂首彎腰地過去,絲毫不敢怠慢。
大殿內鴉雀無聲,十幾雙眼都盯著閉眼拿脈的御醫。白穆雖確定自己不可能有孕,卻仍舊不敢篤定脈象的結果,心跳也隨著大殿內越來越安靜的空氣而越來越快。
“回稟皇上。”麥御醫在宮中行醫近四十年,也算經過無數大風大浪,面色沉著地跪地俯身道,“娘娘確為喜脈,有孕一月半左右。”
白穆的心當即冷了半截,好在已有心理準備,深吸幾口氣穩住心神,再次跪地道:“臣妾自儀和宮大火重病後一直在朱雀宮休養,幾乎從不曾步出,無瑕更無心與其他男子接觸,朱雀宮人人都可替臣妾作證!皇上想必也是知情的!”
商少君垂眼瞧著她,眸子裡平靜無瀾,修長的五指在椅凳上敲出有節奏的悶響,良久,才啟聲道:“各位御醫既然都來了,便一個個地瞧瞧罷。”
御醫們面面相覷,卻不得不領旨,依次替白穆拿脈。
結果與先前一樣,各個都說賢妃有孕一月餘。
“皇上,微臣的秉性皇上再瞭解不過,娘娘畢竟是微臣的妹妹……微臣怎麼會……皇上明察!”柳行雲再次磕頭,言辭懇切。
這樣一輪下來,白穆已經全然冷靜,無論設計她的人有什麼打算,她現在能做的,唯有一件事而已……
“皇上,臣妾也不知為何是這樣的結果……”白穆慼慼然道,“但哥哥說得對,哥哥從小與皇上伴讀,英勇護國,一心為主,無論臣妾如何,都與哥哥沒有任何關係,皇上萬不可懷疑哥哥的忠心。”
白穆這話一說,安靜的勤政殿,氣氛立刻詭異起來。
賢妃袒護之心如此明顯,哪裡像只是普通的義兄妹?
柳行雲眉頭一皺,卻也不再辯解什麼,只道:“皇上,此事蹊蹺!請皇上明察!”
“臣妾冤枉,請皇上明察!”白穆跟著道。
妃子有孕本是家事,但那肚中的種,卻似乎並非皇上的,還可能是朝中重臣的,事情變上升成了國事,且是有關皇家顏面,皇室血統,朝廷秩序的國事。勤政殿的大臣們紛紛表態,跪地齊聲道:“事關重大,請皇上重察!”
商少君略有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擺手低聲道:“右相押去慎刑司,賢妃禁閉御梅園,擇日再審。”
這一擇日,便又是三日。
白穆身為后妃,尚未定罪,自然不可能送去慎刑司那種地方。禁閉御梅園,便是不讓她隨意出入,伺候的人也只有在需要的時候才出現。而柳行雲被押入慎刑司,在朝廷上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起初是偏向柳家的大臣們紛紛含蓄諫言,稱此事恐怕並不簡單,恐是有人設計嫁禍,上摺子請皇上務必明察。第二日便有另一批大臣稱賢妃腹中胎兒來歷不明物證在前,賢妃與右相私會人證在後,如今的種種抵死不認不過是狡辯而已。到第三日,商都上下已經傳遍,賢妃柳如湄,不僅入宮前有名身份不明的未婚夫,入宮後更不顧倫理與義兄有染,甚至懷了野種混淆皇室血統。
蓮玥每日都會過去,與白穆說一些近況。
賢妃已然激起民憤,事情似乎到了無法輕易控制的地步。
但白穆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