屢經遞補,維持小朝廷局面。但是,折損率也很高,從1948年到1990年,42年間,依771名總額算,辭職者74人、視同辭職者180人、退職者49人、依法登出名籍者87人、死亡出缺者406人,40多年下來,死的死、老的老,拖到我選的那年,已經56年過去,除幾個百歲和近百歲的老人,他們都死光了。相對的、謔畫的,我倒變成“老賊”。
從選舉程式上看,我這“老賊”可正大光明,我可是光明正大一票一票選進來的,不像國民黨老賊們做票當選。
絕無僅有的選舉方式
雖然參選“立委”,說起來也不無理由,但是逍遙在外的我,還得靠有人催促,才起歹念。催促的人是陳境圳,我在東吳大學教書時的旁聽生,經他提議,我就玩起來了。本無所謂競選,也無所謂團隊,我拿出10萬元交給陳文茜的漂亮秘書Vicky(李姿儀),就這樣啟動了。在王祥基的辦公室,由祥基指揮主持。他是我的哥們兒,是我在鳳凰衛視《李敖有話說》的製作人,一起折騰的還有闕聰華、張書銘(我的老友成陽印刷廠張坤山之子兼小老闆),還有“清客”賴嶽忠——我的“御用”攝影師。臺北市警察局怕出事,依法派來小常(常修治)、小蔡(蔡志煌)兩位保護我。小常是2000年我選所謂總統時的舊識,見我沒有交通工具,開來一輛賓士轎車,車牌“5566”,就是美國球王邁克爾丒喬丹(Michael Jordan)到臺灣使用的那輛,我不願資本家對我這麼好,就謝絕了。交通工具,我都坐計程車。偶爾坐王祥基的,亦賓士也。開票那天,陳文茜約我上飛碟電臺節目,路上祥基表演飛車特技,一邊開車,一邊電話不停,聽開票情況。我在旁邊看書,好像不關我的事,Vicky他們後來告密,說王祥基有時聽此起彼落的電話,雙手不握方向盤呢。到飛碟後,我坐在休息室,才確知當選。並得知我的票一直起不來,與民進黨的段宜康之流形成拉鋸戰,直到最後險勝,精彩萬分;險勝關頭,連中立的“中央選舉委員會”主持選務的公務員們都為之歡呼雲。當晚小屯告訴我,他們在家看開票,覺得我選不上了,就到廚房去,只有我兒子戡戡守在電視機旁,堅持到最後,然後到廚房“報佳音”雲。回想2000年選所謂總統那次,戡戡只有7歲,在電視旁看開票,發現其他候選人票數都高於他老爸,為之憤慨,乃執筆寫出“宋”、“連”、“許”、“陳”4字,在每人頭上,打了一個大叉字,另寫個大“李”字,加上好多“○”字,以示當選者。所加“○”字多達上億,數目之多,儼然“國家領導人”矣。
開票那天我不在電視機旁,在哪兒呢?我和吳子嘉逛書店去了。我在誠品買了一本書,又跟吳子嘉喝咖啡。後來王祥基他們找到了我,才發生飛車特技。開票日那天,王祥基要助選團隊每人繳1000元猜謎,每人書面寫下預估得票數,比賽誰猜得準;開票後,我贏走了所有賭注,“自知之明”,太公在此也。
我的選舉特色是非世俗的選舉方式,但世俗是一種壓力、侵略性的壓力,還得處處設防它。用這麼少的錢與勁,參與競爭這麼長久而激烈的活動,不是沒有敗象的,陳文茜最憂心,她私下告訴趙少康、梁蕾,說李敖一開始的民調情況並不理想,開票前要加強。她轉來一個意見,不知是誰的,建議我電話催票之類。我有一點猶豫,王祥基堅決否定這一意見,祥基說:“我們不做與###不搭調的事。”我很感謝祥基的提醒,我也是需要提醒的。
中國傳統就講究“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賢”是選的,但事實上,選是選了,“賢”卻很難選得上。原因是選舉的規格往往強“賢”所難。現在的選舉是群體造勢活動,真正屬於“賢”級的人士,是卓爾不群的,不群就選個屁了。
現代選舉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