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倒在沐雲清懷裡,心口泉湧的鮮血很快染遍了兩人的衣裳,“雲清…我罪孽深重…若有來生…我定要下地獄了…好想…還能再次見到…見到…呃呃…你……”
『十七』
半月後。
“慕白,羅峰死了。”小鎮的一角的清幽小院裡,段海望著蹲在地上為一隻灰色野兔換藥的藍衣男子道:“是自殺的。”
“關我何事?”沐雲清沒有起身,蹲著的姿勢使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發悶。輕輕解下小灰兔後腿上的紅色布條,他倒了些傷藥在小兔腿上。
“我沒想到你會真的殺了花惜錯,也沒想到羅峰對花惜錯的感情會這麼深。他竟然在花惜錯下葬之後自刎於他墳前了。”段海帶著些敬意道:“雖說是愚忠吧,但不得不說他此舉還是讓我很感動的,所以就把他給埋了。”頓了頓,他大咧咧對沐雲清笑道:“好歹你也和人家一起生活了那麼就,說實話他對你還真不錯,你就不想著去他墳上看看,他就葬在竹林外的青峰崖下。”
捏著布條的指尖一緊,沐雲清的臉色有些僵硬,良久之後他緩緩起身抱著那隻已經用白色布條包紮好傷口的野兔向外走去,手一揚,那塊曾經用來為小兔子包紮的來自君莫笑衣襬的布條,隨風飄落。
“花惜錯死就死了,那是他欠我的,欠慕家的,更是他欠所有人的!是他罪有應得!而且僅僅是死了…都不夠償還…”
“哈,今天我才發現你薄情起來比誰都要過分,幸好我沒有喜歡上你,不然…”段海在他身後叨叨,發現對方卻越走越遠,於是叫道:“唉唉!慕白,你要去哪裡啊?”
卻沒有人回答他了。
『十八』
七年後。林中小路旁。茶館。
“話說那位金面狐狸啊,劫富濟貧行俠仗義,在江湖上口碑頗好。這不,前幾日還幫著少林寺的方丈捉住一個到藏經閣偷經書的飛賊,昨天還幫峨嵋派的掌門捉了個採花大盜呢!”
依舊是當年的那個老翁,依舊是當初的四張茶座,依舊是□□位趕路的江湖人歇腳喝茶。只不同的是老翁比之前更老了一些,茶棚四周也生起了青苔,座椅有些腐朽,客人一動就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是了,客人倒是重新換了一波,不見了當初那個嗓門聒噪的大漢,只有幾個清秀少年。
少年們帶著一臉崇拜嚮往的目光看著老翁,道:“老闆,您再說仔細些,那個大俠是怎樣行俠仗義懲惡揚善的?我希望自己有一天也可以成為他那樣的大俠,心懷天下,造福蒼生!”
唯有角落裡一張桌旁坐著的一名身穿藏藍色長衫頭戴斗笠的男子不動聲色地喝著茶水,那人將帽簷壓得很低,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和樣貌。
老翁慈愛地笑了,道:“會的,你們都會的!但是小老兒也沒見過那個金面狐狸,只是聽說他每次行俠仗義臉上都帶著一塊金色狐狸的面具,所以江湖人都稱之為金面狐狸的。”
茶餘飯後的談資早已經換過不知多少,十二年已過,再沒有人提起當年江南慕家的滅門慘案,更不會有人記得曾經江湖上有個曇花一現的門派,叫做“弄花朝”。
至於“花惜錯”這個名字,或許也早已經隨風而散了罷。
“結帳!”
在眾人對金面狐狸的心馳神往中,一直保持沉默的藍衣人突然道,他從袖中掏出一兩碎銀丟在桌上後起身欲走。
“客官且慢,”老翁招呼了他一聲,道:“您的茶水是五文錢,您給的太多了。”
沐雲清轉過身來,拿下了頭上的斗笠,露出的整張臉上稜角分明,丰神俊逸,麥色的肌膚陽光而健康。漆黑如墨的濃密髮絲用同樣藏藍色的緞帶束在發頂,微微勾起唇角,便是恰到好處的弧度。
純真,無害。
“多出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