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扣緊她的預部:
“若不是阿垣,朕早該殺了你!所以,不要再試探朕的底限.好好地做你的欽聖夫人,好好地生下所謂的帝子!”
或許,不僅僅是翔王的囑咐吧,還有太后的關係。所以,才不殺她。
媚主、禍害其他妃嬪的子嗣,這些.她都無所謂。
只是,當他在她跟前,說出這句話時,她做不到不計較。
有些話,說開了又何妨呢:
“皇上,臣妾對翔王有的,僅是感恩,絕沒有存其他的心思。不管皇上信與不信,臣妾這句話,問心無愧。至於這帝子,臣妾會照著聖諭,將他安然誕下。”
後半句話,她分明說得有一絲的酸澀,酸澀中,她覺得到的,是他扣住她頸部的手漸漸松去。
清冷的月華下,他撤開手,背光向她,她看不清楚他的目光究竟是怎樣的,但,卻覺得到,他身上沒有一絲的戾氣,有的,只是那無邊的悲哀。
“數日前,阿垣也跌下山崖,至今生死未卜。”終是緩緩說出這一句話,月光將他身影拉長,在此刻,更顯出寂寥的意味。
她的心,仿似被什麼猛砸了一下,翔王,跌下山崖?
她的不祥預感,竟是應驗了。
她不知道在這樣的時刻該說些什麼,或是,她又能說些什麼。
櫻唇微微一動,他卻繼續說著,一併阻了她的話語:
“既然,你剛剛說,對翔王有的僅是感恩,今日之後,就好生待在你的院裡,為他祈福。”他返身,準備下山。
可,沒有等她應出一聲是,忽然間,只聽得巨雷般的一聲炸響,接著,是天地色變,他和她足下的山地,開始劇烈的震動起來。
他下意識將她攬緊,循著聲響望去。旦,不遠處的溫蓮山上,濃煙滾滾,火光沖天 ,巖塊飛騰,瞬間,這熱氣就直逼她和他所站的位置,而他們足下的山谷,很快,便順著溫蓮山的山脈,蔓延下一種紅紅的漿體。
這些漿體滾滾的席捲而來,西陵夙陡然牽住蒹葭的手,止了要下山的步伐,轉身往山頂疾奔。
蒹葭雖不知道這是什麼,但從西陵夙緊張的神色來看,這應該是比地動還要可怕的東西,是的,在她有限的學識範圍內,她只知道地動,三年前,嶺南附近發生過一場不算大的地動,也是在那地動時,她感染了風寒,繼而記不起之前的事。
她抓緊他的手,努力跟上他的步子,往山上奔去,可,越往上,山道越是崎嶇,哪怕她努力跟著,卻始終漸漸成了他的負累。
她往後瞧了一眼,看到,那漿體漫過的地方,草木、湖泊,都不見了,包括,原本遠遠跟著,守在山谷那的幾名禁軍,哪怕快速地奔逃著,卻在發出包括淒厲的叫聲後,被那漿體吞沒。
很可怕的景象,帶著殘忍的絕對。
她不知道那紅色的漿體什麼時候會蔓上山來,她知道的是,驟然逼來的炎熱溫度像是要把人燒烤殆盡一樣。
空氣開始變得渾濁起來,間或,有飛石掠過,她下意識地,緊貼上他,他和她之間離得那麼近,那些呼嘯著的飛石,砸在她的腿部、背部靠下的位置是生疼生疼的。
她越來越跑不動,渾身的力氣,在慢慢地被抽離,喉口的腥甜卻越來越濃郁。
不,不能這樣下去,她看得出,即便他同樣沒有回頭,可,他在刻意地放慢速度,等她跟上他的步子,而她的手,抓得他那麼緊,他的力氣有一部分,會耗盡在拖她奔到山頂中。
她不能這樣做。
哪怕,他是不負翔王的託付,才這麼對她,但她,只希望他能平安地出去。
即便,她同樣不知道,奔到山項是否有生路,可,縱然只有一線的希望,她都希望,是留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