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兒步,卻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剛才避入陵塔時,她是緊張無措的,也正因此,她將手上的火爐順手,放到了一旁,而只將雙手扶住後面的欄杆,若是胥貴姬要上得陵塔來,那麼,或許,她唯有想法子,從後面翻出去。
可,沒有想到,其後卻是因著西陵夙突然到來,使得胥貴姬沒有上得陵塔,而她聽著聲音遠去,竟是急著逃離,沒有顧及到那放置在一旁的火爐。
那火爐縱然不是她的,此刻,只讓她更為惶張起來,忙折返身,甫要朝陵塔行去,遠遠地,卻是瞧到胥貴姬身旁的宮女憐香亦正朝陵塔走去,她躊躇了一下,終究還是停了步子……
儀瀛宮。
“娘娘,奴婢遵娘娘的吩咐,去往陵塔裡檢視,卻在第八層發現了這個。”憐香輕聲稟告,將手中的一隻宮裡常見的火爐呈給胥貴姬。
胥貴姬並不接過,只淡淡問:
“是哪一宮的,可去查了?”
她本來是想往樓上檢視,只是彼時,西陵夙的駕到,讓她沒有辦法去拿罷了,可,她卻是是始終懷疑,若有人偷聽,也必會退入陵塔後,藏匿在樓上,因著慌忙,許是會遺漏下什麼也未可知,所以,她才會在西陵夙的儀仗離開陵塔後不久,就吩咐憐香去往陵塔檢視。
果真,是有遺漏的,只是,即便讓她得了火爐查得了來處,恐怕不過是空口無憑。
也可見,這件事,必須要儘快有個處置方罷。
“奴婢去司計司問了,這樣的款式正是采女這一位分所有。而宮裡,僅有茗采女一人如今是這個位分。”
宮內大部分的用物都是按著品級來制的,每一個品級所能用的物什,都有嚴格的規定,所以,要查到這隻火爐是從哪裡來的,並不難,查到了,也僅是再做一次確認罷了。
果然,是那茗采女,不,或者該說是欽聖夫人。
胥貴姬的唇邊浮起一抹弧度,這抹弧度隱現的時候,殿外卻是傳來太后駕到的通稟聲。
雖然父輩的政見不和,可在這宮裡,有時候確是必須要維繫一種比前朝更虛偽的關係。
譬如現在,她本倚在榻上,聽到這一聲通傳,立刻從倚靠的姿勢起身,在太后進得殿時,施施然福了一禮:
“臣妾參見太后,太后長樂未央。”
“哀家說過幾次了,胥貴姬有了身孕,今後不必再給哀家請安。”
“是,太后。”胥貴姬順著太后的相扶,反手也扶住太后,朝一旁的暖椅上走去。
“昨日,疆寧進貢了這些葡萄,皇上賜下了一簍給哀家,哀家想著,你懷了身子,總愛吃些酸的,倒不如用些這個葡萄,確是爽口的。”
“呀,是晶玉葡萄,臣妾聽聞每年也唯有四月,疆寧方會進貢這稀罕的晶玉葡萄,未曾想,如今除夕尚未到,這萄萄倒是有了。”
“呵呵,今年雨水多,這些葡萄耐不得水,早早聽說是移往了暖棚,如此卻是成全了它比往年早熟了一季。”
“臣妾聽聞太后最愛用葡萄的,如此稀罕的葡萄,賜給臣妾,讓臣妾怎麼過意得去?”
“哀家是喜歡葡萄,可這晶玉葡萄卻是太酸了,哀家沒有這口福,給哀家的皇孫用了,也是好的。”
“太后說笑了,也未必見得會是男孩。”
“哀家確是覺得,胥貴姬定是有福之人呢。”
“能為皇上誕下子嗣,本就是臣妾的福氣。”胥貴姬的臉上微微一紅,太后已然捏過一枚晶玉萄萄,遞給胥貴姬。
胥貴姬極其鄭重地接過,太后的話語悠悠地響起:
“這話說得好,來,嚐嚐,這晶玉葡萄的味道如何?”
這晶玉葡萄的味道自然是好的,誰不知道,自西陵夙登基以來,上一回的葡萄進貢就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