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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子究竟是什麼人?竟然在這樣的時刻,仍能保持著警醒,或者說,那根本不是警醒,而是多年來面對危險時的本能。

現在,她是不是該慶幸,那枚銀針並沒有射進她的喉口呢?

回神的時候,她的手已然被他緊緊握住,他的聲音依舊和煦,眸光凝注在她的臉上,仿似要將她的樣子深深烙進心底一般:

“朕的忍耐會有限度,在朕沒有失去這個耐心前,你最好把翔王的下落告訴朕,否則,朕可以擔保,你的父皇一定會死在翔王的前面。”

“父皇!”聖華公主顯然沒有料到西陵夙會說出這番話。

世人皆知的,只是錦帝被一箭穿心在莫高窟,而她比別人更多知道的,也是她的父皇,早死在了三年前。

可,如今,難道說,父皇沒有死?

這一點,是讓她震驚的,更讓她忘記把手從西陵夙的手裡抽出,而西陵夙緊握住她的手,也全然沒有放開的意思,只淡淡地道:

“自古成王敗寇,作為帝君,厲兵秣馬也罷,對壘沙場也好,無非只為擴境強國,只為彪炳春秋。這些本無可厚非,換做是你父皇,何嘗不也在早年,滅過肇國和辛國呢?甚至於,坤錦之戰的起因,該是你父皇對坤國覬覦許久,最終按捺不住的緣故吧?而朕沒有殺你的父皇,僅是滅了錦國,你又何必偏要做這樣決絕的打算?〃

這一語,聽似薄涼,其實,說的卻是實情,想三年前,父皇也是在多年沉寂後,突然對坤國蠢蠢欲動,畢竟,那時,坤國恰逢百年難得一見的大旱,於是,父皇認為是一個出兵的良機。

坤國和錦國,同為南面的霸主,又邊境接壤,是永不會這般並存下去,若說能,也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她這三年來的臥薪嚐膽,為的又是什麼?

猶記起,那些仇恨,是從亡國那日起,觴國帝君循循在她耳邊灌輸著這些仇恨,如今想來,觴帝的盤算從更早的時候就開始了,只是,她偏偏還是信他!

倘還要什麼證明的話,以她的名義號召錦國最後的兵卒,行這一役,若不是太尉的詐計,恐怕,恰是那所謂的觴國援兵,坐收漁翁之利。

手更緊地握住,與虎謀皮,說的,就是她這樣的人吧。其實,誰又知曉,她這麼做的原因,終究是帶了私心,也是這私心,再一次的連累了錦兵。

“你先讓我見到父皇,我自會告訴你翔王的下落,倘若,我父皇好好的,我保證,翔王也會很好地回到你身邊。”

“哦,公主終於承認,翔王安好,並且在公主手中?”西陵夙鬆開她的手,唇邊又浮出和煦的笑意,這一笑,是動人心魄的,可落進聖華公主眼中,卻是發現,被這個男子於不經意間,就輕輕巧巧地,套出了話。

“是。”聖華公主反咬了一下唇,凌厲地瞪了他一眼,美人瞪目,其實也是嫵媚動人的。

“那勞煩公主儘快將翔王護送進帝都,在翔王安然抵達的同時,朕會讓公主知道你父皇的下落。”西陵夙悠悠說出這句話,目光再次深深凝了聖華公主一眼,復添了一句,“這是朕的底限,還請公主與其想著法子和朕來辯駁,不如留下這心力,想想怎樣安然,又避過朕的耳目,將翔王送進帝都吧。”

這個男子,不僅僅是帝王,更像是一個惡魔,看似輕巧的話語,句句卻都是狠辣的。

她,在這場帝王心術的謀略間,終是太稚嫩了,哪怕,區區三年,她就能在這疆場奮勇殺敵,可,不過是蠻力罷了。

斂起渾身的戾氣,聖華公主只站在午後陽光的暖融下,金的光芒透過茜紗窗照拂進來,在他和她的身上,都鍍了一層光暈,這層光暈慢慢地移轉,此時的關雎宮內,悉數垂掛下的紗幔,恰是把整座股宇都遮得密不透光。

蒹葭進殿時,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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