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上了年紀,跪在地上久了很是撐不住。
“秦氏打我女兒,名義是我女兒搶了她的男人。可是,秦氏的男人分明是軒王爺,又怎麼能說我女兒搶了他的男人?”蔣丞相問道。
這個問題卻是毒辣,如果要宇文軒回答,便得說秦羽瑤曾經的男人是顧青臣,如今已經跟了他。這個事情大家都知道,然而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卻是對秦羽瑤的名聲不大好了。
就在宇文軒在心中思量,如何開口才比較好,卻只聽秦羽瑤毫無顧忌地道:“蔣丞相的女兒搶了我的男人,難道要我一輩子孤苦伶仃,再也不嫁人嗎?卻是好沒道理,犯錯誤的人又不是我,憑什麼要我守節?”
名聲是什麼,能吃嗎?蔣明珠搶了人家男人,名聲是壞,卻也不礙著她過日子,不是嗎?秦羽瑤本來就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等到身份高到一定程度,這些全部都是浮雲。何況,她從未理虧,便是一時的名聲不好,日後總能補回來。
故而,想也不想就如此答道。卻是又把皮球踢了回去,說起蔣明珠的不尊重來。
蔣丞相卻也不接,又問道:“軒王爺久居京城,從未離開過,而你乃是一名農婦,卻不知是如何認得王爺,進而被王爺看中的?”
所以說蔣丞相是成了精的老狐狸,這一句話卻比方才那一句更加毒辣。方才那句只是攻擊秦羽瑤的名聲,而這一句卻是質疑宇文軒的蹤跡了——皇帝給你在京中建了宅子,從來不見你出行過,你和秦氏卻是如何認得的?
這一句,秦羽瑤沒有冒然搶答,而是住了口,等待宇文軒來回答。
這個問題,宇文軒卻是早已考量過,只不過他忽然發現,他之前準備的理由都是針對皇帝、蔣丞相、寧國公這樣深謀老算的老狐狸。雖然貌似沒有漏洞且嚴謹,然而對上他們,未必就露不出馬腳了。
且,聽著方才秦羽瑤的一番出人意表的回答,彷彿別有一番智慧在其中。此刻靈機一動,便道:“本王找個女人,也要向丞相大人稟報嗎?”
蔣丞相似沒想到,宇文軒竟然近乎耍賴,隨即冷笑道:“軒王爺莫騙老臣。這件事,卻是極其重要的。當年老臣的女婿休掉秦氏,乃是因為她不守婦道。若是秦氏與王爺相識在後,是沒有干係的。若是相識在前,那麼老臣的女婿休掉秦氏,卻是在情理之中了。”
“秦氏掌摑老臣的女兒,理由便是老臣的女兒搶了她的男人。可是,若她自己先偷漢子,卻怪不著老臣的女兒了。如此一來,秦氏掌摑老臣女兒的理由,卻是站不住跟腳了。”蔣丞相冷冷地道,“還請王爺如實說明,何時、何地、如何跟秦氏認得的?”
此刻,跪在地上抱著蔣明珠的顧青臣,也不由得支起耳朵。
是啊,秦氏到底是如何跟軒王爺認得的?當場最熟悉秦氏的人,便是顧青臣了。顧青臣對曾經的秦氏朝夕相對一年,對秦氏的稟性再熟悉也不過。那時的秦氏,懦弱、善良、能幹,每日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瞧著他。
整個秀水村的人都知道,秦氏是一個極好欺負的人。然而三年後再見,顧青臣再見她,卻被扇了耳摑子,被扯下腰帶摳掉上面的寶石,被洗劫一空,真正是險些連褲子都沒了。這樣大膽潑辣的女子,如何是曾經的秦氏?
顧青臣那時心想,或許是秦氏經過那一場變故,從此脫胎換骨了一般。可是如今想來,分明沒有那麼簡單。秦氏是個不識字的鄉村農婦,她生性軟善懦弱,怎麼可能忽然變得如此伶牙俐齒,膽氣如匪?
在皇帝面前,鮮有人不畏懼。但是秦氏,方才一言一行都透露著不懼的模樣。且膽大妄為,竟讓他們都吃了一驚!一時間,一個念頭在心中閃過,莫非秦氏竟被什麼附身了不成?
此刻,顧青臣低頭沉思,半點言語都沒有。落在蔣明珠的眼中,恨不得抬手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