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文與你無冤無仇,你不怕死嗎?殺人是要償命的。”
那人卻只是狂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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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文的死過於突然,像是一場夢。文四郎鬱鬱寡歡了一陣子,沉潛的日子除了處理宜文的身後事之外,就是待在聶芸嫣的小花園。
“兇手定罪了嗎?”聶芸嫣朝正推開柵門的文四郎問。
“兇手叫洪快,看似與宜文沒有關係,細究起來,他竟是宜文的夜校老師。”
“找不出破綻嗎?”聶芸嫣問。
“洪快分明是裝瘋賣傻,我不覺得他心神嚴重喪失,根本是想要以此脫罪,他否認蓄意殺人,在法官面前泣訴行兇時的所有情形他完全不記得。更混蛋的是,這五年以來,他在療養院裡一直有就醫紀錄,全是一些精神疾病的就醫紀錄。他朋友、親戚皆作證他心神耗弱已久。”
碰到這種被告,最後可能無罪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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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快與你的朋友之間會有什麼仇恨嗎?”
“不知道,或許只有他們兩人知道。不過,我從來沒聽宜文提過洪快這個人。”文四郎沉思道。
“你越說我越覺得詭異。”
“我想宜文並不是真的想死,她只是要引起我的注意。”文四郎略有罪惡感。
聶芸嫣瞭解他的想法。“你不要自責。”
“如果我那天沒有將她逼到崩潰的邊緣,她也不會往頂樓衝,也就不會發生後來的悲劇了。”
“我想,洪快才是那個應該痛不欲生的人。你不能回應她的愛情並不是你的錯,你別又往牛角尖鑽。”聶芸嫣知道四郎心腸軟,他覺得他可以阻止宜文自殺,覺得他做得還不夠好。
“有句話說: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文四郎眼眶微紅,心酸酸的。
“宜文知道你盡力了,現在只要將兇手繩之以法,就是告慰她在天之靈的最好方法。”
“我恨不得把洪快一槍斃了乾淨些,按照現行法律的程式和判案特例,可能會讓有罪的洪快逍遙法外。”
“你怎能如此確定洪快裝瘋?”聶芸嫣問。
“憑直覺判斷,命案發生時,洪快清醒得不能再清醒,這是預謀殺人,而且是智慧型犯罪,策劃良久。”
太可怕了,若真如文四郎的分析,這個洪快實在太陰險了,他讓宜文成為年度命運最衰的死者,被一個瘋子莫名其妙的攻擊,死於非命。
她想起自己在美國的案子,她不也差點成了枉死之人。
文四郎不好意思地道:“這不該是你煩惱的事,宜文從來不算是你的朋友,讓你跟著我難受,對不起。”
“四海之內皆兄弟嘛!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不要分得這麼清楚。”
“芸嫣,有件事想麻煩你。”文四郎說。
“宜文的死,我通知了她在美國同父異母的姊姊,她姊姊今晚會到臺灣,我那裡不方便讓她住,想拜託你向房東再租一個房間,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現在睡的那間房隔壁正好多空了一間房,房東太太一直想把它出租出去,宜文的姊姊正好可以暫時租那一間,一會見我向房東太太說去。”聶芸嫣熱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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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大吃一驚的是,宜文的同父異母姊姊竟是方菲。
文四郎接機後將方菲送到聶芸嫣的住處,彼此皆嚇了一跳。刻意躲開紛亂的聶芸嫣兜了一圈,卻在千里之外遇故知,她心中五味雜陳,不知如何形容。
“我不知道你有個妹妹在臺灣。”聶芸嫣說。
“我每天都想忘了這件事。宜文不是我母親生的孩子,她是我父親在外頭的私生女,母親很恨她和她母親,所以我和宜文很少往來,我到美國之後,更是不曾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