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嬤嬤坐下,伏龍也跟著坐下,他現下是花魁,今兒個的發言與談判,就交由翠嬤嬤來代他處理。
首先說話的是君立中的大伯,也是所有管事中年歲最大的,目前是賭坊的管事,他開門見山便說道:“今兒個邀翠嬤嬤與芙蓉姑娘前來,便是要將事情一併說清楚,並徹底解決。”
翠嬤嬤回應著客套話,“哎呀,我這女兒是闖了什麼禍嗎?怎還累得諸位爺兒們如此大費周章哩?”
“翠嬤嬤,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另一名管事跟著插話,這人是酒肆的管事,也是君立中的二伯,“芙蓉姑娘和我侄兒的事你早知道了,我想今兒個,咱們就不必浪費太多時間在客套話上了。”
“那麼,諸位爺兒們的意思是?”
“芙蓉小姐必須離開我家立中。”
來了!伏龍暗自竊笑。好戲終於登場,他可得好好表演—番才行!
驚訝、堅決的表情很快寫在伏龍臉上,“不!我絕不離開君少爺身邊!”
君立中的大伯父道:“君家雖不是王公貴族,卻也有家規。君家世代門風清白,芙蓉小姐的出身背景完全悖離了君家對媳婦人選的要求。”
翠嬤嬤跟著說道:“喲——你們口口聲聲說要家世清白,卻又喜歡上青樓找樂子,要不是你們這些男人愛尋歡作樂,我這青樓又怎麼開得起來?”
在場七人,臉上均閃過不一樣的神情,想來定都曾上過青樓。
不過畢竟是君家年歲最長的主事,可沒有那麼容易便被別人的言語所影響,君立中的大伯隨即便應道:“翠嬤嬤,我君家的門風便是如此。至於那種道德上的問題,並非我們君家的責任,也不是我們君家所能解決的。”
“噯……這些個月來,我家女兒已依了你們家少爺了!人人心中均認為他這花魁早已喪失了超然的地位,你們這些爺兒們硬是要我家女兒離開,要他日後如何存活?”
“放心,君家不會那麼不人道,我們會給芙蓉小姐一筆銀子,讓她遠走他鄉。而那筆子,足夠她下半輩子使用了。”
伏龍又出聲了,“不!我不希罕什麼銀子!經過這多年的沉浮,我已經累了,我只想待在君少爺身邊,過著平凡的日子,就算……就算是當偏房,我也願意!”
其他的主事們也開始紛紛發言——
“芙蓉小姐,你該知道的,只要有你在,立中壓根兒就不會對其他家的閨女有興趣,依他的性子,更不可能讓你屈就於偏房的地位。”
“君家挑媳婦,首重家世清白,因此你是絕對沒機會的!若你以為立中年輕氣盛,不會將我們的話放在眼裡,那你就錯了!”
“立中是我們的親侄兒,也是君家的唯一繼承人,我們也不願見到親族問有反目成仇的情形發生,所以才會從你這裡著手,希望你主動離開立中。”
“我們現在是誠心的:心平氣和的與你商量,若你堅持留下,可就別怪我們採取其他手段了,而這樣只會讓立中更難做人而已。”
“芙蓉小姐,你想想,若我們是那種不擇手段的人,那直接僱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你,還來得省事些!而我們既已放下身段與你商量,也願意付上大筆銀子了,你若再不識抬舉,可別怪咱們無情了。”
“你們……”伏龍故意顯示出一副驚懼、有些軟化、卻又極不甘願的模樣,“君少爺若知曉這事兒,定會很生氣的!”
“芙蓉小姐,有件事兒我們必須先宣告,今日之事,若是傳到了立中耳裡,就等同是我們談判破裂,到時我們將會傾盡一切手段,直到你離開為止,而那時可就不是像現在這般心平氣和了,小姐可要想清楚。”
翠嬤嬤插話了:“噯!君少爺對我家女兒可疼寵得緊,他就這麼離開,君少爺不懷疑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