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了教胡烏屋學詩,到洛陽為止。
可是胡烏屋嫌棄張季娘教得不好,胡父總不能半道辭了人家吧,就這麼湊巧,崔學館的唱詩社急聘女師,胡父就先徵求張季孃的意願,然後再拉兩車家鄉特產,求平城令促成了這樁事。
“世上哪那麼多湊巧。”胡烏屋盯著剛落在院牆上的鸚鵡,呢喃自語。
她趁佛堂周圍無人,在走廊欄杆上灑下鸚鵡愛吃的谷糧,她再迅速掩身牆角,鸚鵡飛了過來。
此禽把谷糧一粒粒啄食完,飛到院中的一顆大樹上等著。
張文芝提著食盒回佛堂,掩上門。
胡烏屋做了個拋擲的動作,鸚鵡以為她又灑好吃的,飛回欄杆,嗯?灑哪了?什麼都沒有呢?
張文芝有個習慣,打飯食回來,不立即吃,而是先念一段佛經,邊誦經邊敲響木磬,“登登、噹噹”間,屋外鸚鵡的小腦袋擺來扭去。
胡烏屋滿意離開,她相信鸚鵡來來去去,總會聽到些什麼,學會說的。
她邊走邊開懷,有些人利用好了,和鸚鵡差不多,比如許嬌晴,比如辛純。閒言碎語嘛,得飛出這裡的院牆才管用,才能把張女師與侍童間的矛盾誇大到人人皆知。
這不,也就一個月,崔學館就著急再聘女師了。那個庸夫子張季娘……
“你就安心留在平城吧,等我到洛陽後,便可透過你知曉此城女學子的情況,嘻。”
前院,尉窈七人進入唱詩社的觀魚亭。
大狩獵期間,崔學館買了批島夷罪奴,有幾個擅長烹食的,分出一個安排在唱詩社。所以今天他們來此的目的,就是品嚐蕭齊美食。
崔尚興沖沖道:“此庖廚煮鯽魚湯也是一絕。”
侍童們飯食簡單,已經有吃完的,胡烏屋約著夥伴來前院觀禽賞魚。她們看見石亭被佔了,而且亭內的人應是學子,於是轉個彎去相隔不遠的觀禽亭。
辛純裝著逗籠中鳥雀,實則一一打量石亭裡的學子。她示意夥伴們看尉窈:“那邊有兩位女郎面生,從沒見過。快看那個餵魚的,穿得還不如我家婢女的衣裳好呢。”
“她也是學子嗎?”說話的侍童姓邢,出身河間邢氏,是高柳縣令舉薦進入的唱詩社。
胡烏屋回她:“我沒猜錯的話,她就是尉窈。”
“詩章魁首尉窈?!”
“小點聲。”胡烏屋不動聲色間又一次引導言論方向:“說什麼詩章魁首,其實是在咱們小學範圍裡對她的褒獎罷了,比咱們懂詩的成年學子多的是。所以你們可別捧殺她啊,咱們女郎這麼有出息可不容易。”
“烏屋,你心真善。”許嬌晴攬住好友。
天這麼熱,還挨我這麼近!胡烏屋暗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