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喚聲以為又像前世那樣死去時出現的幻覺,然卻止住抽泣,凝神細聽,抬頭四下環視,只見在竹林幽徑上一個雪白的身影破雨而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葉雨倔強的站起身想逃開,竟被那白影攔住了去路。
楚天舒遠遠的看到黑夜中的一縷白色,便知是她,見她起身想逃,也顧不得傷勢,輕身一縱,來到她面前。
原本因常年腿疾過於白晳的俏臉,近幾日才算有的些許紅暈,被這冷雨所沁寒,此刻在黑夜中越發顯得蒼白。雨水打溼的衣衫讓她禁不住瑟瑟發抖,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得楚天舒心頭一陣微痛。
“你又追來做什麼?難道還嫌羞辱我不夠?”葉雨聲音微顫,卻冰冷決絕的恨然道。那張絕世脫塵的玉容已不知是被雨水還是淚水浸溼一片,櫻唇也毫無血色。
看得楚天舒凝眉不語。心尖似被什麼揪了一下莫名的疼痛,嘴裡卻生硬說道:“表妹恐怕想多了。我只怕明日多一縷幽魂,擾得這竹林不得安寧。”
葉雨憤然繞開他想逃離,卻被楚天舒一把抓住了玉腕,那有力的大手,讓她動彈不得,憤憤說道:“放開我!”
“是我送你回去,還是你跟我回閣樓?”楚天舒冰冷的語氣不比這春夜的雨溫暖,葉雨懶得理他,也不回答。只是不斷的掙扎著,然而他的手好像鋼筋鐵骨一般。紋絲未動。
“不必了,我自己有腿。”哎,這腿真是不知如何說才好,不過葉雨仍然嘴硬的堅持著。如果她能走出這竹林,此刻早已躺在披香苑的深閨錦帳內了,豈會在這裡裡淋雨!
“可是你走了很久,怎麼還在聽竹軒?”楚天舒悠然飄來的聲音,平靜而冷凝。卻字字帶刺。
葉雨抬眼正欲發怒。澄澈的雙眸正好直視他的肩頭,那裡,是他的傷口。那裡已染成一片殷紅,那裡似乎撕裂的鏢痕隱隱可見,那裡正任由雨水敲打。
她是醫者,本性?她是女子,天性?
無關哪一種原由,那顆憤怒的心倏地沉靜了下來,眉頭緊鎖,冷哼道:“不想要那隻胳膊趁早說,也好過枉費我搗了一天的藥!”
楚天舒早已忘記了那疼,見她雖句句冷言相對,眼神裡卻閃著善良的柔情,心底竟有些難過,忽閃而逝的異樣,他不敢去深探,眼裡無端生出悲涼,若你不是他喜歡的,若我不是這等尷尬的身份,若我們不是這樣的相遇,多好!
楚天舒只好微微側目垂首,看著那殷出的斑斑血跡,卻好似不是自己一樣的,平靜說道:“說好好照顧卻一天不來,今晚來換藥卻又不守信。”說話間,那張清朗的臉不見絲毫柔色。
葉雨聽了這話又想發怒,臨了掃了眼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口,幽幽嘆息一聲,無奈道:“上輩子欠你的麼……走吧!”
葉雨不知自己為什麼會如此,她心裡更想扔下這個孤傲的人,而嘴上卻說出這樣的妥協的話來,心裡暗暗勸慰道:算了,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最大。她寧願這樣認為,只是醫責而非無關其他,隨楚天舒的腳步朝回閣樓走去。
細雨如織的寧靜夜幕裡,一個不在乎流血的傷口,慢慢在前悠閒踱步;一個為別人著急,在後面小步疾走,卻只能跟在那人之後。
楚天舒竟隱隱喜歡上這種同行的感覺,像什麼呢?小媳婦跟在夫君之後……嘴角微微上揚,掃了眼身後的綽約身姿,卻倏爾眉頭蹙起,雨水打溼的衣衫緊緊粘在身上,冷得她嘴唇有些紫青。
楚天舒有些心疼,停下腳步想要攬她入懷。葉雨卻一個錯身繞開幾步,冷冰冰的怒視著他,也不說話。
楚天舒很自然的掩飾去那一瞬間的苦澀,語氣冷傲不屑道:“哼!別說我未提醒你,若明日感染風寒,這傷也要如約上藥!”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傷口,轉身便走,只是腳步略微加快了不少,原來有人陪著疼,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