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甘心嗎?”不跳字。
“不甘心!不甘心!”所有的潰兵眼睛都紅了。這些金兵,絕大多數都參加年的滅宋之戰,那真是從上到下都賺得盆滿缽滿。雖然這塊大肥肉,被橫空殺出的狄烈狠狠咬去一大塊,但剩餘的戰利品,仍然龐大得令人咋舌。便是一名普通阿里喜,都分到了豐厚的回報。而這一切,都只享受了不到一年,就要因戰死,而便宜了家中親戚,誰能甘心?
“不甘心,就跟我一道衝出去!後退必死!原地不動必死!唯一的生路,就是——前進!”蒲察胡盞咆哮著大棒一指,狠狠一踢馬刺,戰馬負痛長嘶,箭一般向前衝去。
與此同時,許多金兵受主將激勵,紛紛卸下身上的皮甲,執刀捉牌,輕裝上陣。跟隨著蒲察胡盞的身影,如同開啟閘門的獸籠裡放出的猛獸,嗷嗷叫著向前衝。
蒲察胡盞與金兵的卸甲行陘,不僅是孤注一擲的瘋狂體現,更在於他們都明白一點,甭管是皮甲還是鐵甲,衝到近前,都擋不住火槍的彈丸激射。既然擋不住,那還不如脫掉,這樣行動更敏捷,奔速更快。與火槍這種武器交手那麼幾回,金兵也是打出了經驗。這就跟對付弓箭手一樣,越快接近對方,傷亡就越小。兩相比較起來,速度的作用,遠遠大於防禦。所以,卸甲而戰,利大於弊。
在蒲察胡盞率殘兵衝鋒時,撒離喝與設也馬,在身邊僅有的十餘匹拚死拚活弄出來的戰馬騎士護衛下,慢慢向前移動。在聽到蒲察胡盞與金兵的卸甲舉動時,撒離喝死魚般的眼睛一動,突然下了個命令把所有的皮甲堆砌起來,燒了!”
近千副皮甲扔了一地,自然會便宜了敵人。都統要放火燒了,自是不想讓這數量龐大的甲冑落入敵手。這是護衛們的想法,當下由一名背插小旗的蒲輦領命而去。
唯有漸漸清醒的設也馬,抬手試了試風向,咧嘴露出個難看的笑容撒離喝,你倒是沒被那個兇靈的可怕巫術弄昏頭。燒了這些皮甲,除了不想資敵之外,更主要是施以煙攻之計吧。”
潰敗的金兵,是從奈何關撤往井陘關,然後退回真定,這是一個由西往東的方向。時值寒冬,風雪交加,並不寬闊的山谷,狂猛吹灌的,就是西北風。如此一來,金軍就是處在上風,而天誅軍第三、四步兵營,則處在下風口。如果當真焚燒皮甲,所產生的濃煙與燻臭,的確會對天誅軍將士,尤其是火槍兵,造成相當大的困擾。
撒離喝只是苦笑了一下,堂堂一個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卻將這樣的小伎倆用於逃命之上,對於自負智勇過人的撒離喝,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
不過,此時撒離喝似乎從設也馬的話語裡聽出一些別的,他神情一緊,追問道設也馬,你、你確定……將你我弄得如此慘景的恐怖強光,是那個兇靈的巫術?”
“是……以長生天之名,我可以確定……”設也馬整個面肌都在痙攣,表情極為恐怖,彷彿又想起那令他與他的中路軍陷入萬劫不復的一幕,“我抬起頭時,看到山崖上有一個人……雖然我從未見過此人,但那怪異的裝束與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就是那個兇靈……我看到他手一揮,然後……撒離喝!你告訴我,我們會不會瞎!”
兩名金軍主將都騎在馬上,靠得也很近,縱然看不到對方,卻還是能從的聲音判斷出彼此的方位。設也馬說到後面,情緒驟然失控,幾乎是帶著哭腔,用未受傷的手狠狠揪住撒離喝的衣甲,口水噴了對方一臉。
撒離喝任由設也馬狠命搖晃,只是苦笑著說道不!不過,我現在感覺好多了,能夠模糊看到人影……也許,那個兇靈的巫術威力正在減退,我們未必會瞎……”
設也馬聽了先是一愣,隨即放開手,手忙腳亂將蒙在眼睛的白布扯下,然後不斷晃著腦袋四下亂看撒離喝,我還是也看不到!眼前全是白色……噢,是下雪了……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