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為首,一鼓作氣,向山下衝去。
十餘丈的斜坡,五人從高處俯衝,不過三五息就衝到山道,猶如下山猛虎,狠狠撞入敵群中。
此時正有十餘名金兵沿山路向上攀登,準備圍捕那幾名哨探。萬萬料不到,對方僅有區區幾人,卻不是據洞而守,反而如此狂野地悍然衝擊。猝不及防之下,被撞得人仰馬翻,一路滾下山坡。更加上儘管金兵的行藏已經暴露,但為了最大限度迷惑守軍,金兵沒敢點燃火把,這就為梁興等人的突圍,創造了絕佳條件。
梁興左右手各持一面旁牌,猶如兩扇門板,在黑暗中左衝右突,不管迎面而來的是刀斧還是槍棒,是肉盾還是箭矢,一概劈砸格擋開去。暗夜之中,砰嘭痛呼之聲不絕,人影幢幢,敵我難辯。
實際上,敵我難辯的只是金兵。梁興五人一直緊緊靠在一起,以梁興為鋒刃,趙梃與寨兵的弓刀為兩脅,郭大石與獵兵的火槍壓後,五人齊心脅力,一路劈波斬浪,將捅堵在山道的金兵隊伍衝撞得混亂不堪,破圍而出。
從半山腰衝刺,到混亂突圍,前後不過半炷香時間,緊張劇烈的搏殺,卻已耗去五人大量的體力。
梁興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隨手扔掉手中破爛不堪的旁牌,再將身上臃腫的羊皮襖脫下,露出內裡半身鐵葉甲。梁興止住腳步,拔出腰刀,向眾人一揮手:“你們……手中火槍不宜近戰……先走,俺留下擋一擋……”
郭大石與趙梃知道梁興說的是實情,在這樣的混戰當中,火槍的確不好使,個人的武勇反而可以發揮。
郭大石點點頭,拔出腰刀扔向梁興,後者揚手接過,雙刀在手上挽了幾個刀花。這時那寨兵看看郭大石與趙梃手中槍弓,又低頭瞧瞧自家手中大刀,略微猶豫一下,道:“俺也留下吧……”
郭大石用力拍拍那寨兵肩膀:“五馬山寨也是有好漢子的。”
郭大石三人身影還未消失,梁興與那寨兵已轉身虎吼一聲,一頭撞入追兵當中,三把刀舞成一團刀光,瞬間砍倒五、六人。
“點火把,點火把……”黑暗中傳來金兵驚惶的大叫聲。
篷篷!十幾道火把點燃,照亮了砍殺中梁興與那寨兵一臉血汙的猙獰……
刷刷!又是兩刀,兩名金兵頸項開裂,鮮血激射倒下……之前突圍本已消耗大量體力,此時又連續手刃七名金兵,體疲氣虛的梁興雙刀柱地,大口喘息不已。
此時,金兵之中突然衝出一名身體極為健碩的壯漢,手持一柄單手大斧,身上居然穿著一身籤軍中少見的鎖子甲,顯然是一名有身份的頭目。
這金兵頭目甫一現身,便發出一聲獸吼,雙手掄斧迎面劈向那寨兵。寨兵躲閃不及,硬著頭皮按刀一檔——當!手刀居然生生斷為兩截。那寨兵被劈得連連後退,尚未拿樁站穩,金兵頭目一個墊步衝上前,用厚實的肩膀猛力一撞,將那寨兵撞飛七、八步,一路翻滾跌下山崖……
一擊斃敵,眾金兵齊聲歡呼。金兵頭目卻渾不在意地扭了扭粗壯的脖子,在脖頸發出的咔啦啦響聲中,轉身將兇狠的目光鎖定在梁興身上。
梁興長吸一口氣,將砍得滿是缺口的雙刀從雪地拔出,一刀正執,一刀反握,躬身屈足,宛若一張繃得緊緊、蓄勢待發的弓矢。
金軍頭目倒提大斧,踏著桀桀的冰雪,大腳踩處,雪花四濺,越奔越快,越撲越近……
“啊——”
隨著兩聲裂帛似地大喊,兩道人影快速接近……就在二人行將碰撞的一瞬,梁興的前手刀突然扭轉半圈,正好將火把的亮光藉著雪亮的刀面投射到對手的雙眼中。
金兵頭目本能地一閉眼,心頭一慌,揮舞大斧的動作也為之一滯。
就是現在!梁興前手刀猛力向前一格,壓住對手斧柄,後手刀反握著自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