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關城頂層的哨樓新安裝的警鐘驟然噹噹敲響,二女驚訝地對視一眼,扔下碗筷就往外跑。
警鐘一響,城門處一陣混亂,一些進出關城的百姓,都被值勤的女兵勒令不得出關,速速回城。隨後,數名手持撬棍的女兵,跑到距羊馬牆二十步外阻截點,將拴牢在一棵大樹上粗大繩索的栓梢用力撬開,繩索一鬆,崖壁上豎著的一塊閘板鬆開,大小石塊如決堤的潮水,傾洩而下,眨眼間便將羊馬牆的缺口(平日供行人商旅進出)封堵。
朱婉婷與葉蝶兒剛跑到關城頂上的哨樓,就見“之”字形山道上出現兩拔人,都是天誅軍士兵打扮,前一撥只有兩人,後一撥卻有十餘人。
“前面兩人是本關哨探,後面那十多人……倒象是井陘關的守衛。”葉蝶兒透過前面兩人後背所插的四杆各色小旗,以及手上不斷揮舞的赤旗,看出是本軍哨探。而警鐘敲響,也正是因為看到他們打出的赤旗——紅色警報。
果然,那兩人費力爬過羊馬牆亂石堆,出現在奈何關下時,正是哨探。此刻他們正一邊揮舞著赤旗,一邊仰頭大叫:“宋軍來犯,井陘關被破,即刻向平定、向太原求援!”
朱婉婷與葉蝶兒一下懵住了——宋軍來犯?這是怎麼回事?眼下在長江以北,哪裡還有什麼宋軍?最近的一撥宋軍,都在幾千裡外,隔著千山萬水呢……不會是哨探緊張說漏嘴,把金軍說成是宋軍了吧?其實就算是金軍,眼下也沒有足夠的兵力進犯奈何關啊!
“真的是宋軍,沒有錯,俺駐守的井陘關,就是被宋軍以奸計攻破的……”說話的,是第二撥天誅軍士兵,為首一人,竟是許老三。
此時的許老三,滿臉傷痕,半邊臉還結著血痂,被冷風一吹,渾身直哆嗦,樣子要多狼狽有狼狽,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許老三仰起頭,吸著被凍出的鼻涕,悲憤道:“……守備所的弟兄們終於發現有敵來襲,奮起反抗,卻是寡不敵眾,加之倉促應戰,結果大半被殺……俺得弟兄們奮力相救,才得以脫逃,帶領十幾個弟兄突出重圍,但來不及點燃峰火示警。只能一路奔逃……”
哨樓上的朱婉婷與葉蝶兒聽得既驚且怒,待要細問,倏見在北崖擔任瞭望任務的哨探不斷打出旗語:敵軍將至,五里之外。
葉蝶兒急喚:“快快,讓他們進來!”
朱婉婷加上一句:“按照戰時條例,讓他們交出兵器,自行到保密局接受審查。”
許老三一行死裡逃生的軍兵剛進入關城,萬斤巨閘便轟然落下,而關城之外,之字形山腳下。已出現敵蹤。
“沒錯。是宋軍!”朱婉婷放下望遠鏡,下唇咬得發白,“請許副守備過來,問清楚是怎麼回事。為何宋軍會出現在此處。”
許老三臉上包著厚厚的紗布。樣子顯得古怪滑稽。當然,在這個時候,沒人有心情笑話他。
許老三知道的其實也不多。但至少領軍者是誰,以及敵軍的兵力大致弄清楚了。
“杜充、範瓊、孔彥舟……還有,九王!”朱婉婷玉容發白,眼中難掩恨意——不愧是後宮女人,從這些兵將組成上,很快就猜出幕後指使者是誰。這其實半點不難,能指使堂堂一個右相親身犯險來攻,除了那位建炎天子,還能有誰?
朱婉婷更進而推匯出,杜充軍肯定與金軍達成某種共識,將天誅軍列為共同的敵人。否則無法想像,更無法解釋,數千大軍,跨越幾千裡遠途,出現在這奈何關下。
狼狽為奸!相煎何急!
朱婉婷只能想起這兩個詞。九王,你真是好狠的心腸啊!虧得皇姐還在殿下面前,為你求情……
朱婉婷長吸一口氣,看著射擊孔外,越來越近的密密麻麻的敵軍,下達命令:“一、駐地輪休的兩隊女兵,取消休假,迅速到東關城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