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奮戰,以命易命,痛殲二百義勝軍精銳,包括耿守忠在內,無一漏網,而浮山旅也付出了兩倍於敵的傷亡——以弱搏強的勝利,需要的是勇氣與犧牲為代價。
這一夜,女兵防守的車牆陣地,遭到前所未有的猛烈進攻。
頂著大釜衝陣的金兵,先後五次衝到車牆下,均在槍林彈雨與連綿不斷的爆炸聲中潰退,遺屍遍地。
五百義勝軍,戰亡。
一千女真、契丹軍,打殘。
九百合扎衛兵,傷亡三成。
如果這不是金東路軍最後的精銳部隊,怕早垮了。
王伯龍左臂、小腹中彈,好在披著雙層重鎧,彈丸入肉不深,無大礙。
在仰攻的情況下,頭頂大釜,防槍彈這一招,還是挺好用的。天誅軍火槍發射的鉛彈,空腔效應很可怕,但穿透力一般。大釜底厚相當於一塊鐵板,甚至接近戰車擋板鐵皮的厚度,這樣密度與厚度的鐵塊,彈丸根本射不穿。
金兵就在頭頂叮叮噹噹地爆響聲中,屢屢逼近車牆。真正將金兵打下去的。是不斷從車牆後扔出的霹靂彈與炸藥包。這兩樣大範圍殺傷性武器一出,基本上衝上多少人,就躺下多少人。
近距離大範圍殺傷,既傷敵,又傷已。不光是車內女兵顏面、眼睛屢屢受創,即便是堅固的戰車,車廂板都被震裂,鐵擋板更是創痕累累。如果沒有這塊鐵板擋著,車體怕是早散架了。
縱然如此,守城的女兵與護車兵卻別無選擇。不如此。車牆根本守不住。早就被攻破了。
只是,該來的終究會來,在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第六次衝鋒的金兵。終於抓住防守方彈藥不繼的一絲空檔。登上車牆。隨後。車牆內外,陷入一片腥風血雨。
百餘護車兵手持長矛,蝟集在近四十丈長的車牆戰線後方。一見有敵登頂,少則四五支、多則七八支槍矛立時攢刺過來,將敵人捅下去。初時還能控制住局面,但隨著登頂的金兵越來越多,長矛護車兵已經護不周全,不少金兵趁隙躍入牆內。但往往腳剛沾地,黑暗中一刀斬來,頓時倒地痛呼。也有勇悍的金兵勉強支撐不倒,揮刀斧斬擊,卻劈到厚重的障礙物。隨即黑暗中又亮起數道雪亮刀光,這回不倒都不行了……
護車刀牌兵!
一百二十名長矛手,八十名刀牌兵,這就是浮山旅最後的守護力量。如果這支軍兵打完了,那就得讓不足二百的輔兵上。輔兵一般沒有受過戰陣訓練,浮山旅的輔兵更是如此。若真是到了動用輔兵的時刻,那就預示著城寨失守進入倒計時。
按照車城的標準戰法,一旦敵軍登頂,難以遏制,車內的火槍兵就必須要撤出來,進入第二道防線子城,重新佈置火力,以打擊車頂的敵人為主要目的。
車牆後方三十步,也有一道子牆,是用土石壘起的,女兵必須撤出來,退到此處,才能進一步打擊敵人。
指揮木樓上的趙玉嬙,在第一批金兵登頂時,還在沒有下令,只希望護車兵能將敵人趕下去。但隨著第二、第三批以及更多金兵登上車頂,甚至突破槍陣,跳下車牆,與刀牌兵短兵相接,趙玉嬙就知道,再不撤就撤不出來了。
嗶嗶!
一排尖銳的竹哨聲響起,這是火槍兵撤退,近戰兵頂住的指令哨。
女兵們訓練多時,聽慣了這種撤退哨聲,紛紛從車內撤出。但在這時出現了意外狀況——浮山旅士兵此前從未與火槍兵聯合訓練、作戰過,雖然之前得女兵們匆匆講解,惡補了一些這方面的東西,但完全達不到在戰場上形成條件反射的程度。故此有些明白的,還在堅持戰鬥,另有一些反應遲鈍的,一聽這哨聲,再一看女兵後撤,本能地也向後挪。
這一挪,槍陣與刀牌防線時出現空檔,金兵猛烈切入,浮山旅護車兵,開始出現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