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笑盈盈地聽他們說了一大通。一碗麵足足吃了半個時辰。末了才丟下幾個銅子出了門。
她前腳剛剛跨出門檻。一個尖頭漢子就追了出來。殷勤地笑道:“看姑娘地模樣大約不是本地人。不若我給姑娘做個嚮導如何?這青州城裡哪家客棧哪處房子便宜我都知道……”
斜睨了一眼。見這漢子穿得一身褐色布衫。一雙老鼠眼睛靈動得緊。曾經流落市井地小五在那腰間胸前一掃。立時猜到了其人所幹地營生。卻不點破。笑吟吟地說要去府衙看看。那漢子聽說是去府衙便有些猶豫。可瞧見小五一個單身女子。他立刻死纏爛打說送一程。小五也懶得理這塊貼上來地牛皮糖。索性聽憑他跟著。等路過都司街地時候。她忽然看見前頭過去地一個背影有些熟悉。忙追了上去。
“姑娘。那是都司衙門。可不是府衙!”
小五根本不理會背後地嚷嚷,一個箭步就拐進了都司街,見前頭那個青衫人影徑直進了都司衙門,她心中愈發疑惑,三兩步趕上前去,又向那大門中張望。
門口守著兩個軍漢,其中一個斜睨了小五一眼便喝道:“小丫頭,這都司衙門裡頭也是你能窺視的?趕緊走,否則小心抓你坐大牢!”
眼珠子一轉,小五哪肯就這麼離開,連忙故作無知地問道:“兩位官爺,請問剛剛進去地那位是誰?我瞧著似乎像是我家親戚。”
“親戚?你有那麼體面的親戚?”左邊一個乾瘦地軍漢在小五身上掃了一眼,見不過是尋常小門小戶女子的打扮,遂哈哈大笑道,“那位連咱們劉都帥都是客客氣氣,怎麼會是你的親戚?小丫頭怕不是想富貴想瘋了,趕緊走吧,這兒沒你要找的人!”
小五若有所思地佇立片刻,仔仔細細回憶著自己剛剛看到的那個背影,想想著實沒可能。思來想去不得要領,她在都司衙門門口又轉了兩圈,這才回到街口。發現起頭跟著自己的猥瑣漢子仍在那兒張望,她就笑嘻嘻地努努嘴道:“我現在去知府衙門,你還送不送?”
那猥瑣漢子乃是本地的混混,諢名叫做鐵公雞。最擅長的便是坑蒙拐騙外鄉人,剛剛一路上發現小五精明得很。他就有些打退堂鼓,但一想到今兒個早上新入手了一個鄉下地雛兒。加上這個就能湊成一對賣個好價錢,他腰裡還揣著藥和匕首,不怕小丫頭耍花招,他不禁咬咬牙道:“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我都說過了,自然要送姑娘到地頭。”
這青州府頗大,條條大路四通八達,鐵公雞這一路上想方設法繞圈子,然而,小五這裡走走那裡逛逛。到最後竟是他被帶得暈頭轉向。要不是那一口軟糯的南方口音卻做不得假,他幾乎懷疑那根本不是外鄉人。等到一大圈轉下來,他竟是發現自己來到了府衙後門地春水街。趁著小五在那後門口晃悠。他看準一個攤販就去買了大碗豆腐腦來,又悄悄在裡頭下了藥。
走近前正要上去搭話時。他忽然看到後衙出來一個鐵塔般的漢子,四處晃悠地小五徑直就上去說話。彷彿很是熟識一般。此時此刻,縱使他再遲鈍。也知道這回是打了眼找錯了人,連忙轉身就走,可沒跑出幾步,他卻吃一人抓住了衣領。
“小五姑娘,你說這人是個柺子?”
“沒錯,這人這一路上拼命套我的話,得知我是單身到青州來就大獻殷勤,他這豆腐腦裡頭肯定有名堂!還有,他腰裡鼓鼓囊囊,我剛剛故意撞了一下卻發現不是銅子銀子,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這胸前藏著個硬傢伙,多半是兇器。胡七哥,你可得把人送去府衙前頭好好審一審,打上幾十板子讓這傢伙好好吃些苦頭,他肯定就全都招了!”
那鐵公雞哪裡能料到小五居然能一眼看穿自己揣要緊傢伙的地方,頓時大驚失色。見胡七點點頭便拖著他進了府衙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