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亞說。
“你知道我一定會的,我曉得結過婚的女人要再獲得一份幸福是很困難的。”
“你真是個好心人。”
“榮莉和我一向很為你難過,”他說。“我知道其他的親戚對你有很多的責難,不過那年喬治叔叔已經將近六十歲了,再婚的物件竟然是個那麼年輕的女孩,這件事使大家非常震驚。”
格拉蒂亞走到窗前,向廣場眺望。
草地開始呈現青綠,樹下的水仙花似乎也在抽芽了。
“一切都過去了,”她輕柔地說。“春天來了。”
“是的,天氣也漸漸暖和了。”羅伊斯頓公爵茫然不解地附和著。
“春天來了!”第二天早晨出發的時候,她告訴自己。
馭座上有一個年輕的僕人坐在傑克身邊,他是格拉蒂亞新僱用的,因為她不想帶走任何一個從前的僕人。
洛藍在她出發的前一刻,仍然為她不用騎馬侍從而爭辯著。
“我不知道你要到哪兒去,”他說、“不過你這樣是很危險的,鄉間可能會有強盜。”
格拉蒂亞微笑著回答:“大家都說一棵樹是不會被雷電擊中兩次的。”
她知道傑克會保護她。他的口袋裡藏了一把手槍,還有另外那個新僕人也是用槍的能手。
為了以防萬一,她把翡翠首飾裝在一個小袋子裡,藏在坐墊的後面,這樣,即使再老道的強盜也不太可能找得出來。
他們走得很快,但是為了讓馬匹休息,他們很早就住進了旅社。
格拉蒂亞覺得自己彷彿在海上向一塊樂土航行。雖然還有好幾小時的行程,但至少她在向正確的方向前進,遲早會到達旅途的終點。
臨行前,她把五個月以來所穿的衣服,還有過去那些奢華的服裝全部丟棄了。
她細心地選購了一些樸實的服裝,她發現這些衣服反而襯托出她的美,而且使她看起來非常年輕,就象五年前初到倫敦時的那個年輕新娘。
但是她知道,她的心智成熟了許多,賈士德帶給她的平靜已經深深地成為她的一部分。她幾乎記不清從前那個焦躁不安、叛逆成性的自己了。
離開倫敦是三月的最後一天,現在,已經是四月了。天氣逐漸暖和晴朗,天空藍得象畫眉鳥的蛋一樣。
原野上開始出現鮮明動人的青綠,樹上也長起了新葉,春神驅走了寒冬,萬物生氣蓬勃、欣欣向榮。
每一天,格拉蒂亞都感覺到新的興奮在她體內滋長;每一晚,她都為了想念那個即將見到的男人而輾轉難眠。
自從他和德柴爾離開那間小屋以後,她一直沒有得到他的訊息,等到她丈夫的死訊傳出去之後,她終於收到了一束蓮花。
她小心翼翼地把花捧進懷裡,記起他曾經說第一次在湯姆金咖啡館見到她的時候,“彷彿在一池淤泥中看到了一朵治白的蓮花”。
“他在等我……我知道他一定會等我的。”她告訴自己。
但是她仍然擔心,怕事情有了變化,怕她的愛使他厭煩。
然後她又發現,他們偉大的愛情是不會因時空的分隔而變質的。
她知道自己不能在喬治死後立刻去找他,因為那樣會引起很多閒言閒語,這是他們新生活的開始,她不能走錯一步。
是的——她必須守住她應守的分寸。
現在,她終於盡完了自己應盡的義務,可以開始她嶄新的一頁了。
計劃這趟行程的是傑克。抵達目的地的前一晚,他在旅社裡告訴格拉蒂亞,第二天的旅程很短。
“夫人,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們可以在下午三點左右到達小修道院。”
他告訴她,那棟房子叫做曲文那修道院,本來是建給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