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鑰匙一直放在起居室的抽屜裡。
“這鑰匙一定要留在你這裡,羅伊斯頓夫人。”赫密提太太說。“萬一風把樓頂上的石板吹壞,屋子漏雨了,你得開閣樓的門讓工人上去修理。”
“我會把鑰匙儲存好的,”羅伊斯頓夫人說。
於是,閣樓的鑰匙就一直收藏在起居室抽屜裡。
現在她把鑰匙插進門上的鎖孔,開啟了門。
整個閣樓隔成了好幾部分,第一部分放的是些破舊的傢俱、損壞了的瓷器,還有些塵封的鏡子和圖畫,在第二部分,羅伊斯頓夫人看見了她要找的東西。
有好些衣服掛在牆上,她把它們一一取下來,開始挑選最合身的。
五點五十九分的時候,穿著黑色大斗蓬的羅伊斯頓夫人,悄悄地溜出了前門。
她事先已經算好了時候,半小時以前,她藉口頭痛,叫女僕到藥店去買藥,又告訴富爾登說她不舒服,不想吃東西,然後在房裡留了張字條,說她臨時改變主意出去了。
天還沒黑,守夜的唐佛不在,富爾登大概也躲在屋裡休息、喝酒了,大廳上空無一人。
她走出屋子,把黑斗篷甩到肩後,心裡很高興地想,即使很熟的朋友也不太可能認出她來。
羅伊斯頓夫人和夏瑞翰伯爵玩過很多次類似的把戲。
她曾經穿著最低俗的衣服,打扮成娼婦模樣,和他到康文特廣場招搖過市。
康文特廣場上總有許多臉上戴著半截面具的女人在那裡遊蕩;花花公子們乘著馬車去,只要看到中意的女人,就做手勢招她上車,陪他一起狂歡。
那一區裡有各式各樣、大大小小的酒館、咖啡館、蒸汽浴室以及土耳其浴室。 此外,還有許多賭場,裡面的佈置非常豪華,四周站滿了保鏢。
是伯爵想出的點子,叫羅伊斯頓夫人改裝一下,也到廣場去逛,看看誰會看上她。
當時,羅伊斯頓夫人真為自己的表演才華大大興奮了一番。 “你長得真美,親愛的,” 向她搭汕的那個人,她聞名已久。據伯爵告訴她,他不但有錢,而且經常向人吹噓他對異性是如何的有辦法。
“謝謝您,大人。”羅伊斯頓夫人回答。
“上車來吧!”
他讓出了一邊位子,她隔著車窗上下打量他,發現他並不如想象中年輕,而且由於長期飲食過度、缺乏運動,已經很明顯地有了發胖的觀象。 “您要付給我什麼代價呢?”。
“我一向是很慷慨的。”他回答。
“有多慷慨?” “我們先談談心,然後再去狂歡一番,這樣子你要價多少?” “我要的代價可是非常高的哦,大人。”
他瞥了她一眼。
“我想應該是很值得的,你說吧!”
“你要在倫敦大火紀念碑的三百一十一級臺階上來回跑六趟。我有個朋友會在旁邊看著你跑,等你跑完以後,我會在這裡等你。”
他先是一陣驚愕,然後臉色現出憤怒的神色。
“你給我滾開!”他怒喊著,一長串髒話跟著脫口而出。
她只是對他嘲弄地笑著,就一語不發地走開了。
接著,地又開出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條件,但是沒有一個人敢敢接受。
伯爵送她回家的途中,她脫下金色假髮,嘲笑那些遊手好閒,只知道逛康文特廣場的傻子。
傑克牽著馬在馬廄後的樹蔭下等著,聽到遠處教堂的鐘敲了六下,心急地四處張望。
這時,有個穿著黃色緊身褲、圓擺上衣、雪亮海希爾靴的年輕人,向他走過來。 “晚安,傑克!”
好一陣子,他張口結舌地盯著羅伊斯頓夫人的白領帶、白領子,還有她黑髮上那頂微斜的高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