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辛苦,但好在不論照侯爺還是護衛的兵士,心中都有一個同樣的願望:早一日回到京城,因此毫無怨言。車粼粼,馬蕭蕭,一行人穿過古北口,終於在天剛黑的時候,望見了密雲縣的城牆。
密雲夜,驚天變,旋轉乾坤。
這是關卓凡心中第二次生出這樣的激動。他在歇宿的驛站安排好警戒,自己卻先不休息,而是帶著圖林,在城內好好轉了幾圈。回到驛站之後,就著燭光,跟圖林兩個把重要的街道和地點,畫成了一張密雲地圖。
這件事做完了,才肯上炕躺下,卻又理所當然地想起家中的白氏來。
自己臨行前她那一哭,真情流露,絕對錯不了。到了明天相見的一刻,大概會縱體入懷,喜極而泣吧?那麼晚上……想到這些,身上燥熱,翻來覆去好一陣,到了沉沉睡去的一刻,心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嫂子,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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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支小部隊,護送著照祥的車駕,從德勝門進入京城。雖然只離開了三個月,但透過城門的那一剎,關卓凡還是有恍如隔世的感覺。
九城繁華依舊。
馬隊一直將照祥送到方家園的宅子門口。關卓凡細細打量了一下這個懿貴妃進宮前所住的地方,見院子的外牆和大門,都已經顯得陳舊,而許久未翻新的原因,大概就是缺錢吧。
這倒不免讓人感慨了。葉赫那拉的這一門之中,出了一位現任的貴妃,一位現任的王妃,而孃家的境況如此窘迫,說出去,誰肯相信?如果到了後世,在人們的想象中,沒準還以為這裡會是多麼多麼金碧輝煌的一座府邸呢。看來所謂皇家的豪奢,亦不可一概而論。
咸豐的七弟,二十歲的醇郡王奕譞,娶了懿貴妃的妹妹,作為自己的正福晉。“兩兄弟娶了姊妹花”,一時之間,傳為佳話。只是醇王年輕,新近才分了府,也沒拿到什麼真正有實權的差使,因此並不寬裕,補貼給岳家的錢也就相當有限了。
“關佐領,”下了車的照祥,要把場面話做一個交待,“一切都多虧你!”
“侯爺的身份不同,自是吉人天相。”關卓凡不居功,笑著答道,“卑職離京之前,再來拜見。”
這就是說,還有東西要送來。照祥高興得很,一眼見到二弟桂祥從門內奔出來,便扯他過來,替關卓凡做了介紹。
“桂二爺,幸會幸會。”關卓凡很客氣的寒暄了幾句,這才告辭上馬,帶隊離開了方家園。在路上,心裡不免疑惑:這兩兄弟都長得形容猥瑣,卻如何能有兩位國色天香的妹妹?也不知是不是一個爹生的……
心裡轉著這個大不敬的念頭,馳到設在兵部街上的兵部職方司,繳納了軍令,這才下了解散的命令,約好集合的時間,讓手下這十幾個官兵歡天喜地的各回各家去了。自己帶了圖林,先去香燭店買了點東西,再穿過半個京城,回到了柳條衚衕。
已經是晚飯時分,家家戶戶都升起炊煙,飄來溫暖馨香的味道。這已是關卓凡第二次“歸家”了,對比上一次的失魂落魄,真是天地之別。上一次是在壽比衚衕的老宅,敲門之前,惴惴不安,心裡想的是自己究竟有沒有媳婦。這一次歸來,躊躇滿志,心裡掛念的是巧笑嫣然的白氏,愈近家門,這種感覺就愈發強烈。
開門的是一位叫張順的僕人,見到關卓凡,先吃一驚,再連忙請安:“少爺,您回來啦!”
“嗯。”關卓凡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