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過於挑剔,笑著說道,“不過他跟關卓凡兩個,在江蘇算怎麼一回事呢?”
這是人人都能意會到的難題。公侯伯這三個爵銜,從品秩上來說,是超品,意思是比一品更高,從實職上來說,關卓凡必升巡撫,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繼續當藩司了。要做巡撫,自然是江蘇最好,那麼他跟李鴻章,到底誰留在江蘇,就頗為耐人尋味了。
恭王還是老辦法——看曾國藩的意思。
對於慈禧太后來說,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在心裡想:曾國藩自然是要把那個李鴻章留在江蘇的,還用說?
這樣一想,不免懨懨不足,於是就不肯痛快答應了。
“先擺一擺……”
話才說到這裡,就聽養心殿外一溜急促的腳步聲,跟著就聽見安德海興奮的聲音。
“啟稟太后,有江寧來的摺子,六百里加緊!”
“小安子,你怎麼當差的!”恭王沉下臉,先隔門呵斥一句,“下回再這麼不莊重,看我收拾你!拿進來吧。”
不過大家的心思,都不在安德海身上——這份摺子,當然是曾國藩的正式摺子,已經等了好幾天了!剛才擬議了半天的封賞,最終還是要拿這份摺子當依據。
待到從黃盒子裡取出封包,往御案上一放,慈安太后和軍機大臣們都是一愣,慈禧卻不自覺的已是笑容滿面。
封包之上,固然蓋的是兩江總督的紫色大印,但高居領銜之位的人,赫然竟是江蘇藩司關卓凡。
(四千字大章奉上。另:謝謝新舵主不滅晨星。)
*(未完待續。。)
第一二四章 一張禮單
曾國藩是在五月初九,由安慶坐火輪趕到江寧的,那一天,正好是他的第一個摺子送到京城的日子。
軒軍水師向江寧開炮這件事,曾國荃早已經向他報告過了。他的反應,自然不會像弟弟那樣暴跳如雷,而是認真地去想關卓凡的用意。而等到上了火輪,左右無事,更宜於靜心思索。
他不惜冒著得罪湘軍的風險,炮轟江寧,難道只是為了分一份功勞麼?明明答應過自己,軒軍不進城,然而轉眼之間,炮彈卻進了城,自己卻又不能說他背諾。
有沒有,向吉字大營示威的意思呢?
曾國藩拈鬚沉思:這個關卓凡,不簡單!
這位旗下的青年新貴,與自己以前打過交道的旗人,大不一樣。不但身上沒有一般旗人那種油滑和自大,而且另有一股蓬勃的銳氣,這是極難得的品質。那一回跟自己談起洋務來,那一份與年齡不相稱的見識和沉穩,都見得出這是一個難得的人才。
可是他的心機……
曾國藩緩緩搖了搖頭,這不是一個可以哄得住的人,更不是一個可以駕馭的人。
旗人的無用,早成定論,也正是因為旗人的無用,所以才有了自己和湘軍現下的地位。時至今日,這已經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也不僅僅是一支軍隊的事情,湘軍一脈,已成了一個龐大的體系,有太多的人,在依靠這個體系生存,他要考慮的東西。實在太多。
更何況。接下來還要平洪楊的殘餘。還要對付捻軍,還要辦洋務。
對於湘軍的暮氣,曾國藩早已有深刻的認識,他知道,曾經支撐吉字大營的,無非是打破江寧的誘惑。現在固然如願以償,可是這口氣一洩,吉字大營也就走到頭了。
那麼。代湘軍而興的,究竟該是軒軍,還是淮軍呢?
江蘇巡撫這個位置,太過重要,因為江蘇一地的財賦,直接關係未來數年之中,自己的整個方略。一山二虎,不是長局,關卓凡固然出色,可是如果非要在關卓凡和李鴻章之間擇一而用。當然還是隻能維持李鴻章的位置!
至於關卓凡,可以在湖北安徽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