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百姓為何總是如此喧譁?”
馬超站起身,來到窗前:“不久便是七夕佳節了,百姓正籌備過節的事宜。”
七夕?凌一愣,不會是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的那個七夕吧?
“凌,不覺中,你我並肩作戰已三年有餘,”馬超緩緩轉身看向窗外,“我乃是一介武夫,身處亂世,戎馬征戰,身死有命,但你不同……”
“孟起,你究竟想說什麼?”凌丟開手中的書卷,正色道。
“回去他身邊吧!這些年,我沒一日見你真心歡喜過,”馬超沒有回頭,仍是看著窗外,“翼城一戰,我馬氏一族百口,盡皆喪生,我早已是孤家寡人。你我同生死、共患難,我已視你為手足,不想你再與我顛沛流離,最終也落得個孤身淒涼的下場……”
“孟起,我相助你,並不為其他,只為一個‘義’字。”凌沉痛地說道,“如今你讓我丟下你,是要陷我於不義麼?若真是如此,我已無話可說……”這些年她在軍營裡與將士日夜操練、協商議事,漸漸地,她幾乎都忘了自己是個女子,手心的繭越積越厚,因為是女子,她必須付出更多的時間和體力,忍受更多的痛苦。
離開孔明太久了,但她仍無法忘記被他擁在懷中的感覺,夜深人靜,疲累不堪時,她總會想起他溫熱的大手、寬厚的懷抱,也只有在他的懷裡,她才覺得自己是個女子,可以任性放肆……
“凌,無論你如何好強,但你始終是女子,一個女子的歸宿不應該在血腥的戰場上……”看出凌的猶豫,知道她已經動搖了,馬超再勸道,“你不必擔心我,我還不至於如此不濟,即使沒有你的相助,我依然仍能支撐下去!”
“也許我不該逃避,是聚是散,總得做個了斷,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凌徐徐起身,定定地站在馬超面前,“此時此刻,我,我不知該說什麼,只能說天下無不散之宴席……”說著,她上前一步,輕擁住馬超的肩膀,“孟起,保重……”
“保重……”馬超一愣,雙臂有些僵硬地回擁住凌。
即使是鐵骨錚錚的男子漢大丈夫,在面對殘酷的局勢,有時也無能為力,便是在如此不堪的環境下,造就了這樣一種生離死別的兄弟情、戰友義的擁抱,此時無關男女情,有的只是對生命的擁抱與祈禱,而這其中摻雜的無數辛酸與無奈,又有幾人能知?
。 想看書來
深情相擁(1)
不日,凌便將手頭上的事處理妥當,別過馬超,遂飛馬趕路,終於在七月初七黃昏時分趕到了荊州。
但凌仍是不敢前去找孔明,便在荊州府衙旁的一間客棧住下了。
站在二樓房間的窗旁,望著街道上熱鬧非凡的人群,凌的心裡波濤滾滾,始終無法平靜下來。痛苦的感覺許久以前便存在,卻在這個喧鬧的夜晚裡開始愈演愈烈。
凌在屋子裡來回走著,她的步態焦灼不安而又悠閒自得。矛盾的心態,使她覺得內心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破蛹而出,即將發生巨大的轉變,這種奇特的感覺使她坐立難安。
凌來回踱著步子,最終強自冷靜下來,來到窗前,抬頭望著天,夜空中正西方一顆耀眼的流星劃破天際,緩緩墜下,發出四溢耀眼的光芒,很是壯觀。
可是,凌的心裡卻浮動著不安。因孔明通曉天文,她好奇也和他學了些,如今這流星墜落,必是大凶之兆。
正想著,系發的頭巾忽然無任何徵兆地鬆開,長髮瞬時飄落下來。
紛亂長髮穿越了思念,對孔明的思念苦得像要將她緊緊捆綁,她想見他,她想立刻便見到他!
凌拾起頭巾,飛快地整理好長髮,猛地推開門,朝外奔去。
是傷痕累累也罷,是自作多情也好,她已顧不了那麼多了,不管結果是如何,已破蛹的飛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