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最後,姚雲龍十分為難的看著歐陽懷瑾,苦著臉小聲說道:“要不皇上您親自問我娘吧。”
一句話說出去,姚雲龍表面是做出一副懵懂的樣子,什麼都不懂,也什麼都不知道怕,心裡卻緊緊的繃了起來,要死要活就在這一回了。
剛才說的那幾句話,姚雲龍有直勾勾的盯著皇上看,這叫直視龍顏,有不下面回答皇上的問題,這叫抗旨不遵,還有更嚴重的問題就是自己的話中水份摻得太足,幾乎可以媲美假話,這可以叫做是欺君之罪。
這幾條無論哪一條被人揪出來,都足以要了他的腦袋。
先不提欺君的問題,就是前兩條,在教育樂樂規矩的太監和宮女口中也是罪大惡極的,姚雲龍在心中盤算,如果這樣自己還能好端端的活著,就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皇帝是個大度的人,一般情況不會惹毛他,如果真是這樣,他就可以鬆下一口氣了。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碰上樂樂這麼一個不靠譜的人當家長,那孩子也得早當家。
這一個下午姚雲龍算是看明白了,小家寶的親爹是鼎鼎有名的信王爺不假,可他娘讓不讓他認這個親爹就是另一回事兒了,萬一這兩個人真鬧僵了,樂樂在一犯擰,事情可就麻煩了,弄明白皇上的脾氣,這樣樂樂真的犟脾氣犯了,也還有能回過來的餘地。
至於說,萬一他失敗了,被皇上要了小命,姚雲龍不是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只是覺得可能性不大,更多的應該是打一頓,畢竟他都聽說了,中午在王府大門口,信王爺已經親口承認自己和鳳兒是他的養子養女,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更何況是打一個王爺的養子。
萬一,嚥了口唾液,姚雲龍想到萬一他福薄命短,就這麼交待了,其實也沒什麼,看在自己就這麼丟了性命的份兒上,他們倆兒應該也不會再鬧下去了吧,至少樂樂不會再犟著了,還有鳳兒,無論是樂樂還是信王爺都應該會厚待鳳兒的,把她養大……
姚雲龍想得格外遠,想到在遙遠的未來,鳳兒以後要嫁什麼樣的人家,嫁妝有多麼多麼的風光……,而實際上呢,時間才只過去一兩分鐘,真不知道他那腦子是怎麼長的。
歐陽懷瑾輕輕地搖了搖身下的椅子,笑眯眯的瞅著明顯已經走神的姚雲龍,真新鮮呀,無論是做皇子還是做皇上,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走神。
“大……”趙一桶“嗷”的一嗓子喊了出來,很好的詮釋了狗仗人勢這四個字的意思,只不過,現在歐陽懷瑾不想看他的表演,於是一擺手,打斷了他的話,略帶不滿的責備道:“趙一桶,別整天一驚一乍的,嚇到孩子。”
被這麼一打岔,姚雲龍醒過神來,緊張偷眼去看歐陽懷瑾,意外的看到一張和煦的笑臉,跟他的師父有幾分相似之外,終於放下心來。
見姚雲龍好像是鬆了口氣,歐陽懷瑾輕笑一聲,沒有再提這檔子事兒,而是換了個話題,問道:“你除了學拳腳外,還跟你母親學金針之術?”
果然是過關了姚雲龍心中很是興奮,高聲回答道:“是。”
沒有理會姚雲龍這些失禮的地方,歐陽懷瑾接著問道:“怎麼樣?難學嗎?”
想起每天都要背的大段大段醫書,還有練習針灸時沒有練習的物件,只能拿自己的胳膊、腿兒下手,一張正太小臉立刻成了苦瓜,用力的點點頭,“難。”
好像好久都沒有人在自己面前這樣自如的表現著喜怒哀樂了,歐陽懷瑾笑著點點頭,“姚雲龍”這三個字記在了他的心中,站起身來往正屋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那你就好好的學吧,學成了朕有賞,有重賞。”
這就是正式過關了?
姚雲龍心中大喜,立刻行了一個大禮,高興的大聲喊道:“那草民就先謝過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