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給我那外甥的,雖說我家端武沒回來,可你那份見面禮也不能少,還得預備好另一份!”
“知道知道,早預備好了!”
萬世節嘿嘿一笑,從袖子裡掏出一個錦囊,又眨了眨眼睛說:“那金鎖片是我親自挑的紋樣,又寫了兩句吉祥話,找了家妥當的金銀鋪打的。至於這錦囊和裡頭的肚兜可是我家娘子的手藝,要是哪裡的線頭不好,你千萬多包涵。”
“萬世節!”
聽到後頭那一聲氣咻咻的叫嚷,萬世節連忙縮了縮腦袋把東西塞進張越手裡,隨即把那錦盒捧到了小五面前,輕輕掀開一個角,見裡頭是一隻嵌寶鑲珠的金項圈,又有其他用於抓周的小玩意兒,他少不得對小五耳語道:“看見沒有,他一來,咱們的東西都不用備了”。
這一對夫妻的嬉笑玩鬧張越看在眼裡笑在臉上,隨即又上前見過了岳父岳母。等到飯菜都上齊了,一家人團團圓圓用過了飯,裘氏知道三個男人必定有事要說,遂藉口抱孩子過來給張越瞧瞧,母女倆一齊出了門。她們這一走,杜禎放下了茶盞,萬世節也收起了戲德之色。
“雖說洪武年間定的規矩是選官不拘資格,但自永樂洪熙到如今,資格漸漸成了極其要緊的關節。你任過知縣,當過郎中,轉過應天府府承,升過都察院的右企都御史,雖說在廣東布政使上頭不滿一任,但畢竟是從徵過交阻,論及資格,入部為侍郎已經足夠了,如今要緊的只在哪一部。我看皇上的意思,是因為你曾在兵部多年,有意授你兵部侍郎。”
這是此前王謹就傳過的口信。因此張越聽杜禎這麼說,並不覺得意外,但仍是說出了自己的疑慮:“皇上固然如此想,但這事情仍是有些不妥當。我在兵部歷武庫司職方司郎中,確實是升遷部堂的必經路子,但大堂伯畢竟掌過中軍都督府,等到二伯父回京之後,雖也只得榮養。但少不得會掛上都督之職。如此一來。若我再進兵部,恐怕會諫者如雲。”
“元節你既然知道,咱們就放心了。料想只要皇上鐵了心,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麼,就是兵部尚書張本,也不會說什麼反對的話。對了,這次你回來了,我卻要走了
萬世節見張越滿臉驚訝,便無可奈何地說:“我雖之前在草原上頭擔驚受怕了一回,但終究是多半時間都泡在京裡,一直沒任過外官。而且之前又是翰林庶吉士,走的就是正經的京官路子。這一次也不是外放。是奉命去奴兒干都司理軍務。之前於廷益上了那一本,鎮守奴兒干都司的中官亦失哈恰巧被人告了,部堂閣老們順水推舟,我自然不得不走這一趟
“奴兒干都司?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而且在關外天寒地凍的,你可小心些!只不過,等你這一次順利立功回來,就能閒上一眸子了。你若是要升官,翰林院國子監都察院,脫不了這三個地方!”
“哼,清閒才好,現在想想,還是當年當庶吉士的時候最是逍遙,只要讀書就成!”
兩個女婿一個老成持重,一個灑脫開朗,杜禎瞧著不禁覺得自己多了兩個兒子,心裡欣慰得很。此時見兩人渾然忘了自己,竟是鬥起了嘴,他只得輕輕咳嗽了一聲。他這一咳嗽,張越和萬世節齊齊閉嘴,兩人立刻正襟危坐了起來。
“好端端的話題,不知道給你們倆岔到了什麼地方。外頭都說你們是國之棟樑,你們這兩個棟樑不碰面還好,一碰頭就成了活寶”。杜禎板著臉說了一句,終究還是笑了起來,因放緩了口氣說,“世節去奴兒干都司,且慎重一些。這些年那裡一直很安定。女真諸部無不臣服。亦失哈是有功之人。若是有貪贓情弊。查歸查,但不要因他是宦官就存了偏見。”
說到這裡,杜禎神色更是嚴肅:“閹宦不是正經官途,不能由其擅權非法,但也不能因他們親近皇上,就因此而一棒子打死。如今朝中多有官員欲要藉著於廷益的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