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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才剛到家,又有事情在身,但張越今天還是請了半天的假,一大早就來到了這靈濟宮。朱瞻基昨日特意提到了靈濟宮祈福,他當時沒注意,但事後琢磨的時候卻覺得其中似乎有所指。哪怕是跑這麼一趟沒遇上人也無所謂,畢竟,如今家裡祖母眼看到了大限,妻子又是身懷六甲,這祈福也能求一個心中安寧。
依次參拜了靈濟宮供奉的金闕真君和玉闕真君,他少不得雙手合十低聲禱祝了一番。等到站起身出了大殿,自有知客道人捧著簿子上儘管是敕建寺廟,甚至還冊封了道官,但香火錢的規矩卻是各處都一樣的於是,張越向身側的連生打了個手勢,連生就送了一大包袱的寶鈔上去。那知客道人一一點了,就在落子上寫下了鈔八百鎖的字樣。
如今的寶鈔不值錢,雖說八百貫都是新鈔,但拿到市面上也就是兌換銅錢一萬文,差不多就是十兩銀子。對於見慣達官貴人大手筆的知客道人,這點錢自然不放在眼裡,稽首之後就拿著薄子就走,卻是連陪客都省了。他這一走,連虎頓時沒好氣地撇了撇嘴:“咱們家一年到頭也不知道向這些佛寺道觀送過多少錢,這傢伙居然如今還嫌棄香火錢少,真勢利!少爺,咱們到後頭去瞧瞧,佈施了這麼些,也該蹭一頓素齋再回去!”
“素齋有什麼好吃的,就不怕人說你佔便宜!”
張越沒好氣地在他頭上拍了一巴掌,見張布等人仍在滿臉驚歎地四下裡觀望,很是沉迷於這裡的金碧輝煌,他不禁微微一笑,過了好一會才出口提醒了他們一聲,隨即從大殿旁邊繞了過去。正打算進左面那扇小門去後殿,他忽然聽到了一個尖利的叫喚聲,連忙轉過了身來。這一看,他就發現一今年輕公子被七八個人簇擁著,此時正網網進了靈濟宮的宮門,其中一個隨從正腳下飛快地往自己這邊跑,口中還嚷嚷著張公子。
連生連虎雖不認識這一行人。可瞅著那氣派模樣,知道必定是張越認識的,於是便退到了一邊。而牛敢那四個卻是警慢性十足,幾乎想都不想就準備上前擋駕。生怕這四個彭十三精心調教出來的護衛反應過激,張越連忙喝止了他們,自己則是快步走上了前去。
“張公子,今天還真是巧,咱家公子也正好來靈濟宮祈福上香,誰知正好碰上了您!”
瞧見是一今年紀不大的小太監。張越便點了點頭,隨即又吩咐連生他們四處逛逛不用管他,等這六個人不情不願走了,他就站在了原地等。不多時。朱瞻基等人便走上前來,聽到這位悄悄溜出來的皇太孫開口就直呼他元節,他便笑咪咪稱了一聲朱大少。
隨著朱瞻基進大殿又參拜了一回。雖不知道這位皇太孫究竟禱祝了些什麼,但他心知即便不給朱林朱高熾求福,也絕對少不了為身懷六甲的愛妃祈求平安。等這邊結束,一個小太監攔下了知客道人,他便跟著朱瞻基從左面小門轉到了後頭。其他隨從都只是遠遠跟著。
由於今日香客少,這些太監總算是少擔了些心思,但回去如何交待卻仍是一個莫大的難題。
朱瞻基卻不管別人怎麼想,走了幾步就不滿地問道:“元節,昨天你見著我的時候怎麼不說曾經在雞鳴驛遇刺?”
“既然是毫髮無傷,那時候大庭廣眾之下,我對殿下一開口,豈不是鬧得滿城皆知?”張越見朱瞻基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便知道自己這個藉口瞞不過這個精明的皇太孫,便壓低了聲音說,“等太子殿下查清楚了,能夠有一個足以服眾的說法,那時候別人知道也就無所謂了。皇上遠在千里之外,京師流言眾多,何必因為我的事情又攪得人心惶惶?”
“你知不知道,父親原本打算乾脆讓你去催軍糧的,得知你遇刺一事。這才打消了那念頭。你這傢伙還在雞鳴驛耍了花招,明明有人求饒。你偏偏還格殺了所有刺客,而且這訊息竟是壓到昨天晚上才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