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是想行刺大人!他手裡那把刀,是紙糊的,大人可讓諸位差爺呈堂驗看。衝撞大人行駕,罪當重罰,但家叔與學生絕對不是刺客!大人請只管搜查下處與家叔和學生身上,絕無利器!大人英明,懇請明察!”
堂下侍衛呈上那把大刀,在捕拿時與鄧緒廝打,刀已斷成幾段,七零八落,拼接不全,的確是紙糊的,連棍子都是硬紙捲成,塗抹了顏色,亦驗了空心內,沒有藏毒。
高知府問:“房裡都仔細搜過了?”
侍衛答曰,都搜遍了,連屋瓦地磚都掀開了,的確沒有其他兇器。
柳桐倚又道:“大人,此足證叔父與學生的清白!”
高知府微微眯起雙目:“既然物證如此,本府不能妄斷你叔侄之罪。便權且信你所言。你叔父瘋成這樣,怎麼就讓你一個侄兒帶其前來?”
柳桐倚道:“叔父未有子嗣,家裡經商,因宜平不甚遠,所以著學生與一個下僕陪伴,盤資用盡,下僕回去取錢未歸,只剩下學生一人,一時沒有按住叔父,衝撞了大人的行駕。叔父發病不甚知事,罪在學生,請大人問責。”
高知府微微頷首:“答得好啊,既能圓上說辭,又凸顯孝心。只是,本府方才問你,前來宜平,是尋哪位名醫看診,為何含糊不答?”轉首向旁側,“邵知縣,縣中哪個大夫,擅醫失心瘋之症?臨郡縣民都慕名前來看診,想你應知。”
邵知縣擦了擦額上汗:“這……大人恕罪,下官從未聽聞!”
高知府又看向旁聽的眾吏:“爾等可知是誰?”
張屏徑低頭不吭聲,高知府偏偏點名道:“張縣丞?”
張屏出列施禮道:“下官初到宜平,所知寥寥,言不足證。”
高知府似笑非笑:“編纂縣誌,必有人物一項,諸業良秀,皆要錄之述其所長,不曾察考?”
張屏道:“不曾,未修到伎藝目。”
高知府輕笑一聲:“爾修書倒如屎殼郎推球,現料現攢。”視線再掃向其餘人,“罷了,爾等之中,居宜平十載以上者,答本府此問。”
張屏身側其餘人皆上前喏喏請罪,李主簿道:“大人恕罪,卑職無能,三代居於此縣,不曾聽聞縣裡有擅醫失心瘋的名醫。”
唐書吏亦道:“卑職家四代居於宜平,亦不曾聽聞。縣裡唯獨大鼓巷的扁鵲堂,跌打傷藥算得一絕。”
高知府看向堂下柳桐倚:“世代居於本縣者都未聽聞的名醫,你倒是從哪裡聽來,到底名醫姓甚名誰,住在哪條街哪道巷子?”
柳桐倚眼神有些閃爍:“學生……學生……”
高知府一拍驚堂木:“速速招來!”
柳桐倚道:“學生帶家叔看過不少大夫,一時不能道盡……”
高知府冷笑:“好個不能道盡,宜平多大點的地方,把所有懂醫術的傳來,堂上恐怕也站不滿。含糊遲疑,莫非有鬼?是不能道盡,還是根本沒有?最近所看的那位大夫姓甚名誰總記得罷,快快從實招出,免得本府用刑!”
柳桐倚猶豫了一下,垂首:“最近為家叔看治的,姓……黃。”
邵知縣皺眉道:“本縣記得,縣裡南關只有善仁醫館有位黃大夫,下針極好,去年春上仙逝了。”
高知府再砸驚堂木:“難道鬼給你叔父看的病?”
柳桐倚忙道:“回大人,給學生叔父診治的這位,住在東關小磨橋頭,姓黃,本名似乎叫翠翠。”
邵知縣和李主簿等人都是一驚。
高知府道:“嗯?是個女子?宜平縣真人才濟濟,竟還出了位女神醫?”
邵知縣道:“稟,稟大人,這個黃婆子,下官倒是知道。據說接生不錯,胎位不正、早產晚產,但找了她,多能保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