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拜讀那邊石壁,亦十分感嘆。姥姥的石柩,竟浮顯於水面。石浮於水,果然神蹟!”
老者笑道:“石壁所書,是知縣大人請人寫的,千真萬確,乃井中所出。我老兒神廟前不能誑語。”
張屏一揖:“望老丈詳加指教。”
老者打量張屏,呵呵一笑:“客人莫非京城來的文士,欲將此事寫作戲文?真有此打算,可去問問那邊縣衙禮房的官爺,題寫本縣風俗的詩詞文章,寫得好的,特別是京城來的,以往縣裡都給筆潤,但知縣大人倒黴被貶了,不知此事還做不做數。”
張屏道:“晚輩不擅文章,只是好奇。”
老者道:“那客官可以多打聽打聽,關於此廟的靈驗,多得是,不然香火也不會這麼盛了。連去京城做買賣的,路過此處都得來上柱香。”
張屏揣著葫蘆又在山頂繞了一圈,湊近香客,便能聽到一些靈驗事蹟——
連生了六個閨女,喝下一碗靈露之後,沒出兩個月,就有了,生下來是個小子。
都是兒子,想要個閨女,十五燒了斗香,晚上便做了個夢,夢見天上月亮,又大又圓。沒過多久,就確定有了,兩三歲便會幫娘做針線,又俊又伶俐。
姑娘十九了,還沒嫁出去,上京城的月老祠求了都不管用,來給姥姥敬香,磕完頭,出了大殿,碰見一個年歲相仿富富態態的婦人,一看就覺得很親切,跟上輩子認得一樣。便上前問,你是哪裡來的,來做什麼。那女子說,是來幫兒子求姻緣的,不知道為啥,兒子說的媒,女方家都不滿意。你來做什麼的?答,我來給我家姑娘求姻緣的。再一對生辰八字,恰好合適!立刻就定下,過禮擇日成親了。親家家裡在京城有店面,姑爺老實,姑娘文靜,簡直天作之合。
做生意,老是賠,到京城請大師算過,說命犯流年。前年三月初一來給姥姥上香,做六日清醮,燒了三十三對開光童子。當晚就夢見一群白胖童子手捧元寶在一片空地上蹦蹦跳跳。沒兩日便接了個官衙的活計,工部巡查河岸尚書大人行轅須用的步障,庫裡囤的布頓出了許多,自此常給官府供貨。
……
張屏牽著馬,默默地下了山。
蘭珏與薛沐霖再去寶華宮,察布察裡克王子仍是不見,隨行使臣亦是拿搪了半晌,方才搖搖擺擺出來。
薛沐霖在蘭珏耳邊低聲道:“這群番子,讓他三分,真以為天朝當他們是回事了。”
蘭珏含笑立著,在牙縫中道:“蠻夷者,未經教化,怎懂一個禮字。”
永宣帝重責玳王,便意味著,不會因此事,在其他方面多做讓步。但這群番子仍不知機,還自以為佔了上風,一味賣乖。
待幾個使臣坐定,蘭珏與薛沐霖不溫不火地說了幾句慰問之辭。
蘭珏末了道:“禮部亦會修書向可汗致歉。請王子安心靜養。心緒須慢慢平復。”
使臣之首溫木裡算是塔赤使團中較精明較瞭解天朝行事的,見蘭珏和薛沐霖一副徐徐然的態度,又聽到這一句,頓感內涵豐富。
可汗已不大中了,所謂致書可汗,其實就是致書大王子都爾古都。
溫木裡便硬聲道:“殿下已幾天,沒吃飯了,不知道他的身體,還撐不撐得住。”
蘭珏道:“精膳司會再擇廚師為王子另備菜餚,選單明日議好,本部院取來與諸位探討。”
另一位使臣紅著眼睛道:“若王子他,撐不到明日……”
蘭珏道:“內醫院醫官過一時來為王子懸絲診脈,無需王子麵見。”
薛沐霖接著道:“悲慮過度,則傷脾胃,貿然進食,亦恐不妥。緩緩為之。”
兩人便告辭而去。
蘭珏回味著臨走之前溫木裡的神情,心道大概用不多久,王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