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冰還來不及回應她的慫恿,對面的袁大頭就不幹了,大嗓門又開始嚷嚷
“俄,不帶這樣說悄悄話的,矜冰,你老實交待,到底是誰?現在有沒有男朋友?”
“就是,矜冰,你看我們哥兒幾個現在還等著你呢,怎麼著你也挑一個吧。”
“矜冰,別聽他們那些沒正經的,先喝一杯!”
……
韓矜冰望向一桌子的熟悉面孔,暫且拋開繾綣心湖的洶湧,開懷的笑,專心致志地應付這一桌昔日同窗。
餐間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儘管有鄭源在旁幫忙攔著,矜冰也還是逃不過被硬灌了幾杯啤酒。
多久沒經歷過這樣把酒言歡的陣勢了?可能對於她,還真的從來沒有過吧?
放縱自己的結果,就是韓矜冰拒絕了所有人當護花使者的機會,堅持一個人回去。
袁大頭看了眼外邊的朗朗晴空,感嘆了半天,直說要早知道,一定約在晚上,說著還邊調侃,說矜冰,要不然我們倆改個地兒,單聊?
矜冰嬉笑著揚手便打,說這麼多年,怎麼還這麼沒個正型?
跟眾人告了別,一人獨走在路邊的林蔭小徑。
一切喧囂都沉寂下來,矜冰這才有時間細細回味。
原來,她還是會心動;
原來,她看到那幾個飛揚著霸道氣息的韓文,看到那精小印章的她的名字,還是會瞬間充盈起無限幸福感覺,甜膩的化不開;
原來,她曾以為失去的年少輕狂,竟悄悄地無聲無息縈繞過來;
一個人沿著幽幽小徑,一路步行回學校。
這麼久了,從不曾再回來看看,曾經,她不敢。
夏日的週末午後,空蕩蕩的環形操場,靜靜佇立的教學樓。
韓矜冰緩步走過長長階梯,進入靜寂的樓內大廳,上二層樓梯右轉,第二間自習室,進去一路走到靠玻璃旁的座位,輕緩坐下,透過通體透明的明亮玻璃,眼神凝望向樓前的開闊階梯。
這裡的悠遠記憶,曾承載過她怎樣的淋漓歡笑和徹骨傷痛?
今日終於事過近千,一切雲淡風輕,那樣的傷痛別離,她和他的生命中,都不該經歷第二次。
低頭找尋當日在桌上留下的隻字謝意,曾經在離走前,為了感謝這個至今不識,卻為她佔了大半年座位的好心人,她曾很認真的寫下謝謝。
這幾年過去,不知痕跡還在不在?
有了,看到她留下的字,但下邊的一行回應,讓韓矜冰倏然睜大了眼。
“我不要你的謝謝,我要帶著你? 走遍世界好玩的地方? 拍盡天下有趣的東西? 把蒐羅來的各路寶貝? 放到淘寶上賣個精光? 攢下的錢,和你一起買菜做飯 ……
可是,你在哪裡?”
韓矜冰眼眸迴轉之間,似流星劃過,閃爍細碎盈動眸光,夙願得償的淚,終於不負重荷,直直滴落而下。
這麼飛揚跋扈的字跡,這麼霸道蠻橫的筆鋒,是他!
她絕不會認錯,是他!
從沒有任何一個時刻,
像現在這麼想念他溫暖的臂彎;
像現在這麼肯定自己依然一如既往的深愛著他;
像現在這麼心甘情願承認,她就是無法忘記,不論她怎樣逃避都無濟於事;
像現在這麼想迫不及待告訴他,是,他就是她宿命的歸屬;
拿起手機,撥通他的號碼,幾乎在音樂響起的瞬間接通,激盪聲音響起,
“矜冰?”
“你在哪?瀚羽,你在哪?”她急迫問出。
“操場,我們學校的操場。”
“等我,別動,等我。”結束通話電話,矜冰飛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