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肩膀,嚴肅的開口:“奶奶我問問你,如果相愛的兩個人有了誤會,沒有解開誤會就分開了四年,現在重新遇見,是不是解開了誤會,就還能和好如初了?”
“怎麼這麼問?是不是你小子在外頭有了女朋友,藏著掖著不讓奶奶知道,現在小兩口鬧彆扭了才來問奶奶?”
“奶奶你先回答我,好嗎?”蔣杞無奈,放開了奶奶就靠在了沙發背上,雙眼目無焦距的盯著頭頂上的天花板,老半天都沒聽見奶奶的回話,他也就這麼放空自己的舒舒服服。下一秒,奶奶那雙寬厚綿軟的手就附上了他的手,然後只聽見奶奶的聲音溫柔細軟,綿綿的直接的入了心扉。
她說:“杞杞呀,奶奶年輕的時候,也跟老頭子吵了一架。我們那會兒都上泰國去發展謀生去了,老頭子年輕的時候太好賭,有一次著火,他賭到每天每夜,連圈裡頭的那些豬全被大火燒死了都不曉得,我那個氣的呀,拖著陳晉就回來了。那個時候,我狠下心到陳晉兩歲才原諒他。就因為他跟我說了一句話,我就原諒他了。”
蔣杞不解,搖了搖頭。
奶奶繼續笑著回憶:“他說,你常常告訴我,這小賭怡情大賭傷身,我是懂的。只是我以為走點捷徑能讓你們兩母子過得好呢,可依現在來看,這做人還是得腳踏實地來得好。”
“你小夥子肯定不懂,那會兒生活艱苦,他要先前沒被剝奪地主權,還是個衣食無憂的闊少爺呢。那時候他脾氣倔得很,半句話不順耳的話都聽不得,就連我也是一樣的。後來啊,我嫁過去還不到一年,家裡頭就落魄了,他沒吃過什麼苦頭,沒餓過肚子,被那種生活給苦怕了,心裡頭就想著一步登天,可到頭來還不是一樣?我見他能迷途知返,算是欣慰。至少他能聽進我的話了不是嗎?但是,我那會兒其實自己也跟自己賭了一把,還好我賭對了!”
奶奶開心得眉目都是溫柔,蔣杞被她的溫柔感染,將那雙原先覆蓋在手上的寬厚握在手心裡,然後問道:“那奶奶當時是怎麼看上的爺爺?”
“當時還是我追的他呢,那會兒他就仗著肚子裡有點墨水,得意著呢,每每我跟他吵起架,他都要把這事兒拿出來說一說。”奶奶憤憤。
“那你豈不是給吃得死死的?奶奶難道就不生氣?”蔣杞反問。
她點點頭:“生氣,當然生氣,可生氣了。離家出走這種被人說閒話的我都做過了呢!”
“那為什麼還……”
下一秒,奶奶更是笑得開心,眉目滿滿都是回憶,陷入了那種雖苦卻充足,幸福卻又艱苦的回憶裡,老人家心裡頭高興得合不攏嘴,許久才神秘兮兮的跟蔣杞開口:“那老頭子生平就沒對我說什麼肉麻話,我離家出走在孃家的時候,他敖著呢,好幾天都沒敢來。我就哭啊,在家裡一哭二鬧三上吊,誰也拉不下這臉。後來,他聽說我要死要活的就拉下臉過來了,躲在我閨房裡頭,跟我說了話。他說‘每每我想到,是你先對我動了情的,我就高興。我高興呢,是因為你那麼好的一人,怎麼會看上的我?你都沒看出來,我說那話的時候,尾巴都翹老高了!’”
你美好無敵,無人媲美。而我,除卻了那一層富家子弟,文墨書生的皮囊,就別無其他了。我真的想不到,你會看上我,從而跟我說了句喜歡。所以每每我想到這個,說起這個的時候,我都很得意很自豪。
蔣杞聽完奶奶的話後,說不感動,說不悸動是假。
他情真意切,承裝著感動。雖然剛剛奶奶的那番話,有點牛頭不對馬嘴,可對於蔣杞來說,收穫的滿滿感動和情深意重,還有的就是勇敢面對的勇氣。他側過腦袋,看著奶奶的笑意正濃,然後開了口:“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謝謝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