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兩個小丫鬟正在竊竊私語。
“你一會兒進去伺候,可得小心著些,今日夫人又很不高興。”
“夫人為何又不高興了?剛才世子爺不是才來過?”
年紀偏小點的丫鬟一臉不解,“前些日子世子爺不肯來,夫人天天對我們非打即罵。”
“今日世子爺來了,她怎麼還是不高興?”
“你可需要我把夫人請來,親自對你解釋,她為何不高興?”
身後驀地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兩個小丫鬟嚇得心都快不跳了,立刻跪下。
“碧玉姐姐恕罪,求求碧玉姐姐不要責罰我們……”
看她們二人跪得連頭都不敢抬,碧玉心一軟。
原本是要讓她們去領板子的,可轉念一想,自己和她們又有什麼區別呢?
在徐瑤夜面前戰戰兢兢,生怕說錯一句什麼,便要領板子被髮賣。
碧玉搖了搖頭,“回去吧,我去伺候夫人。記住了,管住自己的嘴。”
她手中端著一碗銀絲燕窩,轉身走出兩米,還聽著身後那倆丫鬟不斷對她道謝。
她站在暖閣門口,還未抬手敲門,就聽裡頭徐瑤夜的聲音極怒,不知在罵什麼。
門緩緩開啟,碧玉收起嘆息,堆著笑臉走進去,“夫人,趁熱用些燕窩吧。”
五福嬤嬤將門關緊,端著燕窩地到徐瑤夜手邊,“我的姑奶奶,可別再發脾氣了。”
“到時候孩子出生,日日哭鬧,可如何是好?”
徐瑤夜端著燕窩的手都在顫抖,“是我願意發脾氣嗎?難道不是他裴長意做得實在過分?”
“不過是那日在玉黛湖,我駁了他的面子。只這一件事,值得他氣到今日?”
方才趙氏讓雲嬤嬤去請了大夫,便在棲梧院裡幫裴長意治傷。
趙氏在時,裴長意對自己便不苟言笑,置若罔聞。
徐瑤夜始終伏低做小陪著笑臉,只求裴長意能原諒她。
趙氏也瞧出他們夫婦二人之間氣氛有些微妙,尋了個藉口便走了。
可徐瑤夜沒想到趙氏前腳剛走,裴長意讓大夫草草地將手包紮好,便要走。
她好話說盡,可裴長意冷漠得讓她覺得心寒。
五福嬤嬤拍著徐瑤夜的後背,幫她順著氣,眉頭緊蹙,“大姑娘,你說世子爺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今日他說的話,有些奇怪。”
“你是說,他問我是不是另有心上人?”徐瑤夜身子微微顫動,瞳孔緊縮,目光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驚恐與不安。
纖細修長的手指緊緊抓著白瓷碗,徐瑤夜不住地搖頭,“不會的,若是世子爺當真知道了,就不是這樣對我,是休妻了。”
五福嬤嬤一愣,轉瞬又點了點頭,“不錯,姑娘說得有理。”
“不過大姑娘,你和世子爺如今有了嫌隙,還是要儘快修補為好。”
徐瑤夜點頭,“對了,你派去跟在世子爺身邊的人先撤回來吧。”
“他近來在典獄司忙得焦頭爛額,想來也沒空拈花惹草。”
“若讓他知道我總派人盯著他,怕是更要惱火。”
徐瑤夜自顧自說。
碧玉喉頭哽了哽,原本是準備開口說“您沒發現您派人盯著世子爺每一次都沒成嗎?”
說來也奇怪,每次派出去的人不是回報在典獄司就是回報在書房,結果世子爺總能出其不意出現在其他地方。
這不就是派出去的人是妥妥的廢物,辦事不力。
再加上世子爺又不是傻子,他能發現不了盯梢的?
定然是背後動了手腳了,讓人落了空。
可話到嘴邊轉了兩圈,碧玉又沒敢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