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手中的花枝折斷,他低頭望了一眼殘花,笑盈盈地從視窗扔了下去。
待太子離去,小宮女很是心疼地走到視窗,檢查著眼前那盆繡球,修剪著花枝,“娘娘細心照料已久,就讓太子爺這般折斷了……”
“回回都是這般,還說什麼有花堪折直須折······”
太子妃沒說話,視線始終跟隨著太子離去的背影,眸色深黯,瞧不出她在想什麼。
花不重要,人才重要。
那小宮女修剪完花枝,努力踮起腳,順著方才太子往下看的方向看去,挑眉,“娘娘,奴婢猜今日太子爺瞧上的,是那位姑娘。”
“她生得好生漂亮。”
她素手一指,不偏不倚,正落在徐望月頭上。
太子妃輕輕垂下眼瞼,再抬起時,眼裡閃過一抹微妙的神色。
她霎時失神,低垂眼瞼,眼中光影斑駁。
今日這位徐二姑娘,太子不會動,動不得。
假山後頭,裴長意臉色沉下來,風雨欲來。
齊太醫是國手,定然是不會出錯的。
他說徐望月中毒已久,只是之前藥量微少,症狀不明顯。
此刻藥性越來越重,下藥之人怕是要下狠手。
藥性加強,首先會讓她身體出問題,看起來彷彿是普通風寒,實際上已是中毒加深。
若再繼續服此藥,便會讓人失了常性,做出一些往常不會做的決定。
,!
長此以往,便會讓人以為她瘋了。
好毒的計策。
裴長意緊緊攥著手中扳指,臉色愈發陰沉,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他竟絲毫未覺,一直讓徐望月現在如此危險的境地之中!
徐瑤夜和徐望月是親姐妹,誰能料到她竟如此歹毒,連親妹妹的命都不放過!
假山後那人似乎感受到裴長意情緒,平靜地開口說道,“齊太醫說,此藥無色無味,十分難防。”
裴長意抿起唇,眼眸森然,清亮的嗓音中壓抑著怒氣,“齊太醫可有法子解毒?”
“自然是有的。”那人聲音低沉,“裴卿,齊太醫都驚訝於你的觀察入微,此刻她的症狀並不明顯。”
“若非你發現,怕是連她自己都發現不了。”
裴長意向來進退有度,極少動怒,此時卻徹底沉下了臉,聲色緊繃,眸若寒冰。
若他當真觀察入微,便不會給徐瑤夜下毒的機會。
他白皙修長的手骨節凸起,下頜線條緊緊繃著,腮幫似有微動,深沉如墨的眸子像是即將捲起狂風暴雨。
他絕不會再姑息養奸,不能再讓徐望月陷入危險。
徐瑤夜,留不得了。
“那便要勞煩齊太醫,為二姑娘開方子解毒。”
裴長意眼皮輕掀,與面上波瀾不驚相反的,墨色瞳仁裡凝結出一團怒火。
他正要告辭離去,聽假山後頭那人叫住了他,“裴卿稍等,齊太醫還有一事相告,事關徐氏。”
沉冷的聲音一字一頓,“徐氏腹中胎兒的月份,有問題。”
裴長意腳步微微一頓,雙眸似寒星一般。
“我早已知曉,不是你不讓我和離嗎?”
有那麼一瞬間,他也想為徐望月,與那權勢爭一爭。
與天爭一爭。
:()替嫡姐嫁給權臣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