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僵了一下,但很快調整過來。
她凝望著眼前的齊太醫,眼眸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她如今只能賭上一賭,賭這位齊太醫,也沒有那樣厲害。
徐望月見眾人都不曾留意她,她捻了一塊綠豆糕,小口咬了兩口。
宮廷御賜的點心,果真好吃極了。
她放下綠豆糕,抬眸,見趙氏眉眼緊張,緊緊盯著正被齊太醫看診的徐瑤夜。
看來趙氏對長姐腹中的嫡長孫,當真是看重得緊。
和趙氏一般,徐瑤夜神色也十分緊張。
徐望月微微撩起眼皮,盯著她看了許久,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齊太醫手指剛離開絲線,徐瑤夜便著急開口,“太醫,可有什麼問題?”
趙氏面色不悅,有些不滿地看了徐瑤夜一眼,在容妃娘娘面前,她實在是不夠沉穩。
徐瑤夜如今根本顧不上這些禮數,她此刻擔心的,是齊太醫會發現孩子的月份不對。
果真,齊太醫問了徐瑤夜,孩子的月份。
他並未說什麼,反倒是又為徐瑤夜看了一次診,微微蹙眉。
他時而凝神搭脈,時而抬眸看著徐瑤夜的臉色。
徐瑤夜低垂著眸子,不敢再抬頭,怕眼神中的慌亂和絕望會被趙氏發現。
幸好,齊太醫終於走向了徐望月。
徐望月始終端坐著身子,已是感受到腰痠背疼,見他終於過來,她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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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太醫微微一笑,讓徐望月伸出手來。
徐望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齊太醫為自己診脈的時間,好像特別長。
她輕輕垂下眼簾,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奈和無力感。
此刻已然有些坐不住了。
不知為何,她近來身子總是懶懶的,重重的,提不起精神。
她本想開口問問,轉念一想,容妃讓齊太醫為她們看診,不過是客氣一句,走個過場。
若是多嘴,怕是惹容妃不喜。
幫她們三人都看診完,齊太醫走到中央,對著容妃行禮,朗聲開口道,“回容妃娘娘,三位夫人姑娘的身子都沒有大礙。”
“適合三位的補身方子,我會派人送到定遠侯府上。”
容妃笑著看向身旁的小公公,“送齊太醫出去。”
她又抬眸看向了趙氏等人,“夫人,宮中還有些事等著我處理。”
“小福子,送定遠侯夫人去太子妃宮宴。”
容妃娘娘這般說,趙氏哪敢說不好,微笑著目送她離開。
她轉過頭,見徐瑤夜額間都是冷汗,身子都在顫抖,“你怎麼了?可是不舒服?”
徐瑤夜強裝鎮定,拿起杏仁茶喝了一口,“母親,我沒事。”
果真,那齊太醫也不過如此。
徐瑤夜深深鬆了口氣,這一關過了,日後她便什麼大夫也不必怕了。
那名叫小福子的小公公,帶著她們穿過御花園,尖細的嗓音溫柔道,“太子妃的寶華樓就在前頭了。”
徐望月跟在後頭,始終低垂著眼眸,雖然心中好奇不已,卻不敢到處亂看。
她腳步一頓,眼角餘光,似乎看到剛剛假山之後,閃過一道熟悉的人影。
轉念一想,不可能的。
趙氏說朝臣此刻都在太子那邊,裴長意怎麼可能出現在御花園。
她加快腳步,微微喘息著跟上趙氏的步子。
那座假山邊上,出現了一雙墨色的靴,視線緩緩上移,是一襲玄色繡著仙鶴的袍子。
身姿端的是芝蘭玉樹,光風霽月。
正是裴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