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示意馬車往花田去。
他端坐著身子,一動不動,微微闔上了雙眼,清冽的雪松香瀰漫在馬車車廂裡。
陸遮始終望著簾子外頭,不知在看些什麼。
到了花田,他們下了馬車,陸遮感嘆著說道:“還是來早了,這花還未盛開。”
青蕪按耐不住:“陸貢士是來賞花的,還是來找二姑娘的?”
她方才就覺得,陸遮怎麼好像不著急找二姑娘,還帶著他們逛花園?
陸遮聽到這話皺起了眉頭,語氣抬高了幾分:“我自然是要找望月妹妹的,只是這花還沒開,她應當不會來這裡。”
他轉過頭,見裴長意一言不發,站在花田邊上,端的是芝蘭玉樹。
他此刻那樣站著,似乎是早已料到徐望月絕不可能在這裡。
陸遮眼神中隱隱閃爍著怒火,嘴角微微上翹,展現出明顯的醋意。
他實在厭惡,厭惡裴長意和徐望月之間那隱隱的,微不可察的默契感。
他們二人或許自己都未曾發現,可是他卻感受到了。
陸遮低垂了眸子,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深不可測的恐懼感。
他從典獄司出來之後,就很明顯感受到徐望月和之前不同了。
說不出是哪裡不同,可便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能感受到。
他冷冷地掃向裴長意一眼:“若是裴大人也和青蕪姑娘一般覺得我不夠盡心,不如我們就分開走吧。”
青蕪挑了挑眉,眉眼間閃過一抹冷冽:“好啊世子爺,我們……”
讓青蕪沒想到的,是裴長意嘴角微微牽起,竟是阻止了她。
裴長意眼睫微垂,攥緊了手中那顆清透的珠子,面上透著剋制的冷淡和疏離。
“青蕪,向陸貢士道歉。陸貢士此番盡心盡力是為了幫我們尋回二姑娘,怎容你這般說話?”
裴長意語氣疏冷,聽不出半點情緒。
他開口,青蕪雖是不情不願,還是對著陸遮微微作揖。
陸遮面色陰沉得可怕,眸底有錯雜的情緒翻湧。
裴長意話裡雖是幫自己說話,可什麼叫幫他們找回二姑娘?
望月妹妹原就應該是他的。
陸遮勉強堆出笑容:“裴大人此言差矣,我必須找到望月妹妹,才不負姨娘的囑託之義。”
“當初姨娘重病在床,臨死前將望月妹妹交託於我。我答應過姨娘,此生定會照顧好望月妹妹。”
他說著話,眼尾泛紅,似乎是想到過去與徐望月的情分,很是感嘆。
裴長意眼眸驟然緊縮,煙霧籠罩著他那寒潭般深邃的眼底,泛起森森寒意。
他狹長的眸子微垂,淡淡掃過一眼陸遮:“月兒能有你這樣的兄長,的確是她的福分。”
“不過陸貢士若是太沉溺過去,怕是束縛了自己,月兒定不想見到你這般的。”
這一聲兄長,說得陸遮骨鯁在喉。
他幾乎要衝口而出,可理智壓制了他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