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他隔著桌案看她,垂在腿側的手不自覺地收緊,面上卻是浮現一抹笑意:“別怕,我不疼。”
他說完這句話,嚥了咽口水,喉結微微滑動了一下,眼睫因隱忍而微微發顫。
徐望月淡淡嗯了一聲,聲音慢慢低下去,眸中閃過一絲痛色。
心口慢慢地抽緊,明明不敢看,卻又忍不住抬頭看著他。
怎麼可能不疼呢?怕是疼死了。
徐望月清澈的眸子隱隱泛著水光,忍不住想,那衣服粘上傷口,是不是因為自己方才靠在他肩頭睡著了。
“別胡思亂想。”裴長意似乎看出她內心的想法,沉聲開口。
正在幫裴長意上藥的大夫微微一怔,抬眸看了一眼他的臉色。
他之前就聽說近日他們松竹縣來了位裴大人,那可是個響噹噹的大人物。
能把典獄司裡那些活閻王都管得服服帖帖的裴大人,果然非同常人。
他從醫多年,這種現出骨肉的傷口處理,哭爹喊孃的都算是好的,還有不少疼暈過去的。
可他眼前這位大人還能面帶笑意,溫言軟語地哄姑娘。
若非他額間滲出細密的冷汗,連大夫都在懷疑,這位世子爺該不會沒有痛感吧?
終於處理完傷口,大夫的裡衣已是被冷汗浸透。
裴鈺早早地拿來一套乾淨衣裳,為裴長意換上。
送大夫出門,裴長意輕輕將門闔上,往前走了兩步,開口說道:“大夫,她身子如何了?您直說吧。”
方才這個大夫欲言又止,眼神中分明藏著些什麼。
他沒有讓裴鈺隨他去拿藥,而是讓自己去,看來是有話要對自己說。
處理傷口時,裴長意心中始終惦記著不知徐望月的身體怎麼了。
那大夫點了點頭,雖然他身在松竹縣這樣的小地方,可祖上也是出過太醫的。
侯門大院裡總有一些不便對人直言的事,方才他觀察著徐望月和裴長意二人之間的關係。
思慮再三,他決定單獨將此事告知裴長意。
“世子爺,那位姑娘嗆到濃煙並無大礙,身上的傷也只是外傷。可有一事,您需得注意,她懷有了身孕……”
大夫的話還沒說完,裴長意身旁的裴鈺的手中劍落到了地上:“怎麼可能!二姑娘才被抓走幾天,怎麼會懷有身孕?”
他心中想了什麼,口比腦還快,直接說出了口。
待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迅速伸手捂住了嘴,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自家世子爺。
完了,二姑娘不知怎麼懷了孩子,這孩子會是誰的?
世子爺,他可憐的世子爺,也不知能不能承受……
裴長意的眸子微微眯起,緩緩轉頭,望向徐望月的方向。
她懷了孩子,他們的孩子。
他波瀾不驚的神色裡也起了一絲漣漪,眼皮子一顫,垂在身側的手在袖中攥緊,指節用力而隱隱泛白。
“那就勞煩大夫為她調理一下身子。”裴長意語氣微顫,喉結幾番上下滾動,雙眸裡是壓不住的炙熱。
他內心極力地隱忍剋制,但彷彿下一秒便要失控。
那大夫聽明白裴長意的話,點了點頭:“世子爺放心。我這就回去開方子,這藥既能幫姑娘療傷,還可保胎調養身子。”
“如今二姑娘的身子,用外傷藥且得小心些,活血化瘀的一類都不可以用,我現在就回去為她調配。世子爺過半個時辰派人來取藥吧。”
裴長意點了點頭,手已緊緊攥成拳,因太過用力而微微發抖。
把大夫送出了院子,裴鈺小跑著回到裴長意身邊,很是詫異地問道:“左右算算二姑娘也就被帶走半個月,這個陸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