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
徐望月的腦子亂得像是一鍋煮開了的水,噼裡啪啦不斷沸騰。
難道夢境裡的那些,都是真的……
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輕輕按著頭,低垂著眸子不想看裴長意。
她倒了一杯涼茶,正要往嘴邊放,卻被裴長意奪過了杯子,“喝熱茶。”
裴長意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裡,身姿筆挺,神色平淡,眸光清冷疏離,骨節分明的手指拎起茶壺,慢悠悠地倒上一盞熱茶。
徐望月從未見過一個男人,俊美的像是一幅畫。
她本能地接過熱茶,飲下一口,暖暖的,從喉嚨口到心口,整個人都舒服了一些。
“昨夜,我可是逾矩了?”徐望月試探著,小心翼翼地問道。
裴長意狹長的鳳眸微微上挑,漫不經心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徐望月。
他並不說話,故作沉思的模樣,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徐望月不知他腦子裡在想什麼,見他一直不開口,她心中越發有些亂了。
夢中自己做的那些孟浪之事,若真是真的······
如果此刻祠堂裡能有個洞,徐望月就會立刻鑽進去,她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昨夜,棲梧院走水,我和翠兒一同過去。那時二姑娘還很守禮端莊,之後的事便要問二姑娘自己了。”
走水?和林翠兒一起。
徐望月驀然抬頭,水靈靈的眸子裡放出了光,原來他所說的,是裴長遠來之前的事。
“世子爺,棲梧院走水可有事?我長姐還好嗎?紅玉她還好嗎?”
徐望月心頭一鬆,語氣裡帶著顯而易見的輕鬆。
她低著頭,輕輕拍了拍胸口,還好,那應當只是一場夢境。
她未曾留意,裴長意望向她的眼神裡並非往日清冷,帶上了一抹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笑意。
“放心吧,所有人都平安無事,你所珍視的那個紅木盒子亦是無事。”
裴長意神色微斂,將徐望月的所有反應盡收眼底。
她此刻的臉頰微紅,想來是害羞了。
徐望月懸著的心放下,還好,孃親給她留下的東西也沒事。
片刻,她突然反應過來,為何裴長意會知道那個紅木盒子?
她抬眸看向他,眼神裡帶著疑惑,不對,此事還是不對勁。
她還欲思考,只覺得頭痛欲裂。
見她微微蹙眉,裴長意不知從哪裡變出了一份點心,“你可是餓了?”
他不說還好,聽到這一句徐望月才發現她餓極了,餓得能吃下一整頭牛。
昨夜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怎麼會如此餓……
她伸手拈起一塊蓮花酥,輕輕咬了一口,她已不打算再問裴長意昨夜之事,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會告訴自己的。
裴長意見她小口小口吃著蓮花酥,眉頭緊鎖,眼珠子時不時地轉溜著,不知在想些什麼,看起來像極了一隻小兔子。
“發熱時人會毫無精神沒有胃口,我瞧著二姑娘,倒是精神也好,胃口也好。”
裴長意嘴角溢位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不知為何,他今日心情極好。
“今日我去同母親稟告,你已在祠堂跪到病倒。”
“想來你也已經靜思己過了,今日便回院子裡去養病,不必再跪了。”
徐望月自然是不想留在祠堂裡跪著,可又有一些害怕,裴長意替自己說話,怕是又要惹長姐不喜。
似乎是看出她在想什麼,裴長意微微思考,“你如今病著,留在祠堂裡,只會讓裴家祖先不喜。”
“這樣吧,罰你去我的書房裡,跪完後頭幾日。”
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