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裡在想什麼,我一清二楚。”
“我哪裡油嘴滑舌了。”應如意叫屈。“我這不過是『識時務為俊傑』,『好漢不吃眼前虧』。”
這傢伙!趙子昂哼一聲道:“總之,你給我好好守規矩,不許隨便亂碰觸他人。”
“是是。不過,呃……連二爺也不許碰嗎?”
問得趙子昂忽地一怔,沉下臉道:“好了,夜深了,快睡吧,別一直說個不停。”
明明兩個人在說話,又變成她“說個不停”。他是爺,她是下人,千錯萬錯皆是她這個不知好歹的下人的錯!
應如意氣呼呼倒頭便睡,果然閉緊嘴巴不肯再開口,一夜無語。
熱。熱。
沒冷氣且沒電風扇,加上一身束縛,肩臂不能見天、腿不能見光,熱得應如意簡直頭昏眼花、渾身無力,病佩佩的。她躲在房內陰涼處,窗子全開啟,身上的衣服全脫掉,只剩下單衣,褲子撩得高高的,露出兩大截白腿肚。
午氣逼人,渾身覺得倦怠,可怎麼也睡不了,只覺熱,身子沉沉的,懶而無勁。
“你——”那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樣,趙子昂進房撞見,不由得怔愕住。沉聲喝道:“你這模樣,成何體統!”
應如意坐起來,懶聲道:“我又不是沒穿衣服,你別這麼大驚小怪。”
姑娘家衣衫不整,歪躺斜倚在床——竟還說他大驚小怪。他不懂她心思在轉些什麼,看似隨便,可總有她的道理——應該說是歪理。
“少廢話,快點起來。”
“是是。”可行動遲緩,無精打采。
趙子昂不禁蹙眉,走近身,這才發現她一臉無神、目光無採,神態懨懨的,站都站不穩,搖搖晃晃的。
“你怎麼了?病了嗎?”問聲稍急了一下。
“我也不曉得,就覺得好熱,渾身無力,提不起勁。”
“過來。”瞧她這模樣,趙子昂猜想約莫是熱邪,中暑了,熱氣積在體內,無法抒解。
他讓她盤腿坐著,稍稍使力,在她肩頸背各處揉按一陣。應如意迭聲叫痛,趙子昂不理她,手勁不減,片刻,她覺得舒適不已,無力倦怠感減輕許多,身子一下子輕起來。
“啊,好舒服……”應如意不禁喃喃出口。
趙子昂又揉按了一陣才住手,盤腿在床,閉目調整呼息。片刻後睜開眼,卻見應如意橫躺在他身前,已沉沉睡去。
他注視她睡容一會,靜靜不出聲。她仍只著單衣,凌亂不整,褲腳仍撩得高高,赤著腳。
“這傢伙……”令他不由得又蹙眉,同時,不禁疑惑,她如此,雙足不覺得涼嗎?
這麼想,自然便伸手握住她的足踝。她是他的侍婢,他對她如此做,原也沒什麼。聽著她平穩的呼息聲,他覺得躁動的心神慢慢安定下來,和衣躺在應如意身旁,合上眼,漸漸感到睡意侵襲。
軒外一陣吵嚷,有家丁欲見二爺,正說道:“我有要事稟告二爺。”
看守的家丁不讓進,回道:“二爺有交代,不何人打擾,你有什麼事,晚點再說。”
“可是……”
“別可是了,二爺都那麼交代了,誰有那好膽子不聽。我看這麼著吧,你若真有什麼急事,不如先去找大爺。”
“可就是大爺讓我過來稟告二爺的。”
這可麻煩了,家丁搔搔腦袋,出主意道:“要不,你就照實稟告大爺,看大爺怎麼說吧。二爺這裡,我真是沒法作主的,要惹二爺生氣,誰都擔不起。”
那家丁只得去了,偏不巧大爺出府去,便不了了之。
趙子昂在軒內隱隱聽到吵嚷聲,但他沒動,仍然合著眼,貪著此刻房內那種安定的寧靜祥和。
再次睜眼,已是掌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