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者暫且不提,馬槊作為騎戰中殺傷力巨大的武器,光是製造成本就極為驚人,槍桿用料講究,不光要有足夠的長度,還要層層包裹麻棕藤條,塗漆晾曬,保證韌性和強度,製作一杆槍的時間週期以年來計算,製造成本和戰鬥力是成正比的,滿格的這杆馬槊,在劉彥直手中又發揮出來百分之一千的威力。
吳三桂的騎兵呈銳角箭頭攻過來,當先的都是最精銳的騎士,但他們在劉彥直面前連招架的能力都沒有,劉彥直使用馬槊的方式也讓人目瞪口呆,他單手握持著馬槊的根部,將這杆長槍揮舞的如風扇一般,沾著就倒,碰著就亡,而且是連人帶馬一起完蛋。
前軍鋒銳迅速瓦解,就像一個吃人的老虎一口咬下去,結果被崩掉了門牙,劉彥直殺的興起,所向披靡,在他身後只留下一片狼藉,方承龍興奮的一顆心都要從嘴裡跳出來了,他大呼道:“跟上,保持隊形!”
豪客們縱馬狂奔,緊緊跟在後面,他們並不是專業的騎兵,但也懂得跟在大將後面沾光撿漏的道理,其實也沒什麼可讓他們撿的了,只需要騎著馬踩過去,將那些沒死的騎士踩死就行。
前軍受挫,吳三桂看的是清清楚楚,他十四歲從軍,從未見過如此驚異的場景,這還是人麼!驚詫之下,竟然忘了下令。
好在關寧軍經驗豐富,不需要主帥事必親躬,下面軍官下令放箭,劉彥直舞動馬槊將箭矢盡數撥開,他的馬快,轉瞬衝到了弓箭手陣前,直接趟出一條血肉衚衕來。
劉彥直殺的興起,忽然看到遠處小山包上亮光一閃,那是千里鏡的反光。
“他要幹什麼!”吳三桂心頭一寒,他從千里鏡中看到一張猙獰的面孔,眼神犀利,惡狠狠瞪過來,嚇得吳三桂急忙捂住了千里鏡,彷彿被這人看一眼都會受傷一般。
劉彥直撥馬向著小山包衝過來。
近江北門城樓上,方承斌也驚呆了:“這廝要幹什麼!”
剛才劉彥直單人獨騎大破吳軍前隊,已經徹底震懾了眾人,現在他似乎要衝擊吳三桂的中軍!一個人領著一小群騎兵,好像開水澆積雪一般所到之處無人可擋,這還是人麼,這分明是趙子龍加張飛,再加關雲長的合體人物!
關寧鐵騎上下膽寒,近江守軍士氣大振,城頭上計程車兵們自發的歡呼起來,方子豪按捺不住道:“爹,趁機殺出去吧!”
方承斌呵斥道:“荒唐!匹夫之勇能有何用。”
就算老三的人斬將奪旗,也不可能擊敗吳三桂的大軍,現在只是一員勇將出其不意,打得吳軍手忙腳亂而已,只要敵人回過勁來,勝利果實不但全吐出來,這些兵馬也全得賠進去。
方子豪不大開心,轉身去了,過一會城頭鼓聲響起,方承斌回頭看去,是兒子脫了上衣赤膊擂鼓為三叔助威。
緊跟著劉彥直身後的方承龍也愣了,隨即意識到這是要直取主將,頓時興奮起來,大喊道:“殺吳三桂!”群雄也跟著大呼:“殺吳三桂!”
劉彥直被提醒到了,舉起血淋淋的馬槊長嘯一聲:“殺~~~~~~~~~”
他的聲音穿透力極強,震人心魄,用科學術語解釋就是聲音訊率與人的心臟能產生共振,戰場上所有人都覺得肝膽俱裂,城頭上的眾軍也捂住了耳朵。
四十里外的清軍大營內,多鐸聽到一聲喊殺,涮肉的手停住了,眉頭皺起。
吳三桂晃了晃,差點從馬上栽下來,這一聲喊殺讓他最後的勇氣都消散了,吳軍上下也都膽戰心驚,方承龍等人雖然耳膜也被震得流血,但膽氣更壯,欣喜若狂,張牙舞爪的將吳軍亂兵一通砍瓜切菜。
城門附近,五百步兵眼睜睜看著前面殺的痛快,只恨自己只生了兩條腿,黨愛國見勢頭不錯,拔刀道:“給這匹駱駝背上再加一根稻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