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戈!你自己注意點!”
他轉身,遙遙點一點頭。
一切準備完畢,岑戈和康振最後一次除錯對講機後,被緩慢地放下斷崖。他在下面呆了十分鐘,一直很安靜,大家都有點緊張,直到康振的對講機響起一陣電波聲,隨後傳來岑戈的聲音“完畢”,大家才舒口氣。康振和谷來又合力將岑戈拉了上來,他手裡拎著一把沾著乾涸血跡的斧頭。
康振接過斧頭,欣喜地說:“這就是兇器!”
“發現疑似博擦屍體,手部面板沒有紋理和光澤,整具屍體呈綠色,根據這幾天的氣溫推算,已經死亡至少四、五天。當然,具體死亡時間還得法醫去認定。”岑戈掏出數碼相機,將屍體臉部特寫放大給布阿託辨認,布阿託是個老花眼,認真看了好久,點了點頭。岑戈接著說:“目測,有搏鬥傷痕。左臂傷痕多於右臂,左掌繭多於右掌,博擦是左撇子。”
正在翻看照片的康振一愣,“可是那幾具屍體……”
“對,那幾具屍體致命傷都在右邊,顯然不是一個左撇子所為。博擦也不是兇手,他可能是第四個被害人。”岑戈一邊解下身上的裝備一邊說,“兇手故意把我們的目光引到失蹤的博擦身上,想洗脫自己的嫌疑,甚至不惜將自己恰好疾病去世的奶奶吊起來混淆視聽,又或者,普羅的猝死也跟兇手有關。”
“是幾瓦?!”趙蘇漾不禁瞪大眼睛。
“雖然暫時不清楚幾瓦的真實動機,但就種種線索上看,他的嫌疑上升至第一位。”岑戈回答,“幾瓦不能說話,這為他自己提供了最好的掩護,他透過父親告訴探員關於博擦現身的線索,希望我們轉而去調查派系爭鬥史,他似乎料定布阿託不肯輕易把真相說出來,能拖延許多時間,即使我們最後問了出來,也找不到博擦。因為博擦已死——從屍體腐爛情況上看,博擦和讓索麻、巖姑裡死於同一天。除了他,村裡沒有人向探員們提起關於博擦的線索,如果他不是兇手,為什麼把一個已經死了幾天的人說成是嚇死他奶奶的‘神秘人’?”
“居然是他……”趙蘇漾喃喃道,早前一琴就胡亂猜測幾瓦是兇手,誤打誤撞,最後是她贏了。
岑戈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用水洗了洗手,然後對谷來說:“幫我問問村長,幾瓦的母親究竟怎麼死的,或者,他是否有其他重要的親人、戀人、朋友意外死亡?”
布阿託摸著鬍子想了一會兒:“別的我實在不清楚……我在家裡見過他奶奶普羅幾次,聽她的口氣似乎要求我母親辦什麼事情,帶來一些東西當做酬謝。幾瓦的阿媽是難產死的,唔,年紀比較大了麼,難產也是正常的。生的是個女娃,也沒什麼用,不知為什麼這麼拼命。”
趙蘇漾聽了這話,真想撿起塊石頭砸過去。生了個女的,就沒什麼用,不值得生,那生個男孩,就值得母親豁出命來?
康振說:“普羅很有可能找讓索麻要求占卜男女。”
岑戈接著問:“在占卜男女過程中,讓索麻和巖姑裡各自負責什麼樣的工作?是協作占卜,還是各自為政?”
布阿託又出現了一絲遲疑,也許是想到那副手銬,嘆了一聲,說:“我母親負責占卜,而巖姑裡則負責配藥……唔,就是落胎藥。”
第23章 23|罪與罰(5)+入V公告
“啊!”趙蘇漾一拍手,“所以讓索麻被挖去了眼睛、砍去了手,巖姑裡被剖腹!這都是跟她們占卜男女的行為相對應的啊!”
“罪孽啊……何必!”谷來都情不自禁地搖搖頭,又是痛心又是不解地看著布阿託,又或許,他看的不是村長一人,而是整個男丁至上的覡族。
長久以來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思想形態影響著整個族群,這種意識形態並不起始於派系鬥爭,如若他們將女子視為並肩作戰的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