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才疏學淺,卻偏偏排斥賢才,還建議皇帝重用胡將,致使安祿山盛寵無兩,勢力也一日比一日大。
“再這樣下去,不知十年後這天下還會不會是如今的盛景……”說到感傷處,衛瑕也只能在心底嘆氣而已。
而既然他這樣慨嘆出口了,華鳶也不介意回他一句,“如今長安城惡鬼橫行便是徵兆,這天下十年內必成亂世。”
這話說得直白,衛瑕微怔,似是不敢相信,可他又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這人的能耐。若對方所說並非戲言,那這大唐盛世怕是真的撐不過十年了。
“你們文人總是這樣憂國憂民,替不相干的人憂慮。怎麼不想想自己還能不能活到亂世的時候?”華鳶嗤笑一聲,說完便像是怕引商過來打人而躲得遠遠的。
就在這時,外面有婢女過來請衛瑕去楊氏那裡。衛瑕勉強自己緩過神來然後站起身,隨婢女走出的時候卻忽然想起了家裡那隻貓,便問道,“盎盎……就是長姐所養的那隻黑貓,今日怎麼不見它?”
可那婢女卻露出了一個茫然的神情,“娘子從未養過貓。”
“還在這裡說什麼貓?”李瑾從院外匆匆走了進來,告知了他們一件奇事——薛翹的夫家竟然將婚期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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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大事不是兒戲,選好的吉日也不可輕易更改。可是自從薛府出了那樣的事之後,薛夫人便終日惶惶不安,急切的想要將女兒嫁出去。薛翹的夫家姓崔,這崔家也不知出了什麼事了,那即將成親的郎君竟然也像薛翹一樣突然病倒。兩家一合計,又找了媒人改了日子,就在三日後成親,也算是讓喜氣驅走黴氣。
成親當日,儀式在青廬中舉行。薛翹身著釵鈿禮衣“”,吃了三口飯、合巹……終於與夫婿坐在了百子帳裡面。
這崔郎果然不負盛名,生了一副堪比衛氏兄弟的好相貌。薛翹從孃家到夫家,一直在心裡偷笑。如今帳篷裡只剩他們兩人,那少年人似是羞於與她對視,半天才偷偷抬眸瞥了她一眼,讚了聲,“四娘,你真好看。”
薛翹在家排行第四,家裡的婢女僕從,要麼喚她一聲“小娘子”,要麼喚她“四娘”,可是再親近的人就會喚她的小名了。薛翹本想讓自己的夫婿也喚自己小名以示親密,不過很快又聽面前的人問道,“你覺得,我與衛三誰更貌美?”
薛翹不由一愣,不知他好端端的為何要在這時提起衛瑕。
可是對方既然已經問了,她便也像書中鄒忌的妻子一樣贊其,“君美甚,衛郎何能及君也?”
“是嗎?”對方像是不相信一般,又執著的問道,“那你為何還苦苦愛慕衛三?”
薛翹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一時有些慌張,“我何時想著衛三?”
“定下婚事前,你不是也曾非衛三不嫁?”那崔家郎君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傳言。
不過這事倒是真的。薛翹慌亂之餘也覺得可笑,想當年長安城的女子誰不想嫁給那衛氏兄弟,她不過是其中之一,年少無知之語,怎能當真?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她有些困惑,明明這事只有母親和寥寥幾個僕從才知道。
聽她這樣問,崔郎竟扯出一個與那相貌毫不相配的媚笑來,“才幾日不見,你竟忘了我嗎?”
這語氣實在是太熟悉了。
薛翹一驚,忙不迭的逃離他的身邊,拼命向著門口跑去,可惜半路又被他攔下,硬是擄回到榻上,以準備好的繩子綁了個嚴實。
做完這一切,捂著她嘴的男子又像往日那樣貼近她的面龐,舌尖在她的耳廓轉了個圈,輕聲道,“別叫,不然……”這後半句威脅變為了詭異的笑聲。
薛翹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哪敢再說話。
崔家郎君這才從她身上離開,將手置於自己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