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車隊當機立斷地決定這幾天都不再修整,一直趕路。
林月容吩咐靖柔過來給姜潮雲多拿了幾張墊子,將車內鋪得幾乎像床一樣柔軟,又在車壁上也貼了一張毯子,省的姜潮雲撞傷。
外邊天氣寒冷,鏢師們冒著嚴寒護送在車隊兩邊,時刻謹防有意外發生,不敢有絲毫的鬆懈。而姜潮雲卻可以坐在車內,享受著溫暖的暖爐,若是嘴饞了,還能從車內的暗格之中取出糕點蜜餞吃,要是再有些閒情逸緻,還能開啟窗戶,看看這南方難得一見的雪景。
只是姜潮雲不知為何,想到了昨晚的事情,那些鏢師的閒聊告訴他,絕大多數人都知道讀書才能出人頭地,但也是絕大多數人都讀不起書,而他讀得起書,卻因為身體的原因徹底荒廢。
他小時候也是很聰慧的,教書先生也一直誇他,寫的字也比姜瑜隴好得多,但姜瑜隴現在都是秀才了,他卻連考試都沒有考過。
若是可以,他也想好好讀書,不說出人頭地,起碼也能成為一個能讓父母驕傲的人。
又想到了昨晚和寒江穆的對話,忍不住伸手捧住了臉,再一次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害臊感。
碧心這時候進了車,對姜潮雲嘀咕道:「少爺,奴婢看見了老爺那個私生子了。」
姜潮雲愣了一下,目光落到了她身上,碧心說:「不知道夫人怎麼想的,怎麼還把那個私生子也一起帶過來?老爺也答應啊?」
姜潮雲確認地問:「你沒有看錯嗎?」
碧心道:「沒有,奴婢一開始也不知道那人是老爺的私生子,就是看見他和老爺長得好像,我就去問靖柔了,結果她說是老爺的私生子。」
姜潮雲:「……」
他一時忍不住,下了車,去林月容車裡詢問這件事。
林月容知道他的來意後,連忙解釋道:「娘帶著他有用。」
姜潮雲追根問底,「有什麼用啊?」
沒等林月容說話,他還挺認真地說:「既然他母親已經去世了,不若留他在爹面前盡孝,省的我爹記掛我,娘你帶他一起過來,那爹那邊豈不是孤家寡人了?」
又覺得自己說的這個話好像有點責怪他孃的意思,又趕緊道:「我不是在怪娘,娘做什麼都是對的,娘這麼做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只是我不太懂。」
林月容一時語塞,過了好一會兒,才絞了絞帕子,溫聲細語道:「潮雲啊,娘跟你說一件事,你要冷靜些,聽娘說完。」
姜潮雲危襟正坐,已經做好了傾聽的姿態,「娘,你說吧。」
林月容說:「其實,我和你爹之間早就有間隙了。」
和兒子說這個總歸有些難為情,但林月容也不想再看他沉溺在她給他製造的幻夢之中。
她現在知道,她這個兒子沒有她想的那麼脆弱,所以有些事情她也不想再瞞他了。
除了中蠱的事情,林月容將那天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姜潮雲。
姜潮雲聽到這些,本來還輕鬆的表情逐漸凝固,很快,他的眼眶慢慢地紅了。
林月容看著姜潮雲這個模樣,頓住了,「……雲兒,娘不是故意瞞你的,但你爹和你祖母他們實在是沒有心,娘對他們再好,他們都不會記在心裡,他們會覺得理所應當,你……」
她話還沒說完,姜潮雲擦了擦眼淚,哽咽道:「娘,你受了很多委屈吧?對不起,我都不知道。」
林月容怔住,她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來,一時之間不知道作何表情。
姜潮雲哽咽道:「其實我也有記憶的,小時候爹就不怎麼愛來看我,每次過來都會訓碧心,說她不好好散一下屋內的藥味,他不喜歡我屋裡的味道,所以不愛過來,我也知道他對瑜隴他們都很好,會陪他們蹴鞠踢毽子,但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