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左護法有太多遺憾,太多疑惑,也有太多的不甘。
可是,不管怎樣,因為他自己的疏忽大意,與自負輕敵,而導致最終將自己玩完了。
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天理昭彰,報應不爽吧!
亓左護法在極度的不甘與後悔痛苦中,漸漸的停止了呼吸。
雙清看著眼前,已經沒有了呼吸的亓護法,再次輕輕的唱起了小時候,餘二嫂哄她們姐妹睡覺時的那首童謠:
蟲蟲蟲蟲飛,
蟲蟲蟲蟲飛,
滴嘎兒要婆婆背
......嗚嗚嗚......”
雙清唱著,唱著,想到了那個善良大方的餘二嫂,對於她們姐妹二人,無微不至的照顧,又是因為相救年幼毫無自保能力的她們,而喪命於亓護法與他的同黨的魔爪之下。還有忠誠憨厚的二壯哥;還有點愛佔小便宜的何老闆;老是慈眉善目、一天到晚笑呵呵的馬大伯;還有那個一天到晚板著個臉,似乎從來都不會笑的林大叔,那一個個,熟悉的,對年幼的她們姐妹關懷備至的人,就在當初,在年幼無知而懵懂的她們面前,為了保護她們,一個個的倒在了,滿地腥紅的血泊裡。
那是她們姐妹一輩子的痛!也是她們姐妹一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每當午夜夢迴,一想到那些往事,她們姐妹的心就像千針刺萬刀扎般痛苦。
今日,見到這姓亓的斃命於斯,也算是為那些愛她護她的人,報了這段血海深仇。也算是了了她們姐妹多年來的一樁心願。
可是,每當她想到餘二嫂抱著她們哄睡著的樣子,還是忍不住痛哭失聲。
俞蓮舟兄弟倆見到雙清哭的如此傷心,卻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更不知道如何去勸慰。
當下只是默默的陪著雙清,心中卻在暗暗思忖,不知道那灰衣老者所說,幻夢湖又是什麼意思?是地名?還是什麼門派幫會堂口?亦或者是什麼隱世宗門?也或許只是一個代號?可是以自己的江湖閱歷及見識,居然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這麼個地方、門派?可這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又看著雙清清麗無雙的容顏,心中的迷惑,更加斬不斷,理還亂了。
雙清哭了一會,發洩了一下悲傷的情緒,抬手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從袖中拿出來一個扁扁的玉壺,開啟壺嘴,將玉壺微微傾斜,從壺口流出一縷渾濁而無味道的液體。
那液體滴落在亓護法的身上,立刻騰昇起一股刺鼻的白煙。
然後,
......
就沒有然後了。
那亓護法就化成了一縷縷嫋嫋白煙,消失在這天地間,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俞蓮舟二人怔怔的看著這一幕,他們已經不震驚,不意外了。他們兄弟倆已經被雙清給震麻醉了。
他們兄弟倆覺得,自從認識了雙清以後,她給他們兄弟倆的驚喜,震驚,意外的次數太多,已經超過了他們兄弟這半輩子的總和!若是她不再給他們整個驚喜意外出來,他們反倒會不習慣。
俞蓮舟兄弟倆正在這裡胡思亂想,雙清卻已經紅腫著雙眸,快步走了過來,低頭道:“俞二哥,我姐姐,看樣子,是一時半會兒的找不回來了。那我們不如改弦易轍,先護送殷六哥回武當山,待治好了殷六哥,再去找我姐姐吧。”
俞蓮舟與莫谷聲對望一眼,擰著眉毛,俞蓮舟憂心忡忡的道:“可是,雙英妹子如今下落不明,存亡未卜,況且,也不知道那老者是敵是友,雙英妹子落入他們的手中,也不知道是福是禍,你讓我們怎麼能放心回去?”
雙清目光深邃的盯著他們看了半晌,方才幽幽的嘆了口氣,輕輕的道:
“幻夢湖,幻夢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