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梳妝,對著鏡中分明熟悉卻又陌生的容顏,錦言怔住好片刻功夫才找回自己的思緒。可是突然之間,她又想到了什麼,精神猛然一震。
她摸上自己的臉,細細的對著鏡子比照,根本就瞧不出有什麼不同來,她戴了這麼長時間的面具,卻幾乎並沒有任何人發現,尤其是燕王。
她幾次三番與燕王有過照面,燕王曾也打聽過她的身份,雖然她知道,她的身份不久之後很有可能即將曝露天下,畢竟,她用的是真名,而且當初用回真名的時候,她也並未想過有過多隱瞞,上一回燕王問起,她編就了一段假話,其實,是情理之中的事。
沒有人會對一個陌生人推心置腹,尤其,她的身份特殊。
燕王如果對自己真的存了幾分興味,恐怕,早在他詢問自己身世之前,便對自己瞭解得一清二楚了吧?而之所以詢問一次自己,不過是試探罷了,可惜,她並未說實話,而且,雙方都心知肚明。
他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必然該知道,自己樣貌的出色,想必,對自己這張臉,也是沒有懷疑的吧?
簡史曾說,這張面具,普天之下,只要不是擅長易容術之人,絕對認不出她易容過,而燕王的資料,那一箱書裡關於他的資料,記載得清清楚楚,他,是根本就不會易容之術的。
錦言頃刻間便放下心來,而心底有關於扳倒燕王的那個計劃,便不再只是簡單的紙上談兵,頃刻間已經變得有血有肉起來。
想到了方法,一切事情便都不是難事。
雖然,當初簡史弄那些面具費了些時日,但是現在,秦非離不就在自己身邊嗎?她記得秦非離說過,鬼王府就有一位技藝高超的易容師傅,當初自己的那塊面具,可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一切問題遊刃而解,現在,只待秦非離帶回訊息了。
用過早點,錦言重新將自己的計劃梳理了一遍,一切經過順序在腦海中走過之後,心情大好!她將之前所有的草稿皆投入火盆之內,靜待秦非離的歸來。
然而,這一等,竟然等到了傍晚。
秦非離來的時候,已是暮色四合。初夏的夜還是有些清冷,錦言披了一件外袍立在院子之中,有些心神不寧的等著,直到,前屋傳來動靜,她抬頭一看,赫然便是一身白衣的秦非離在簡史的帶領下走進了院中。
錦言急忙迎了上去。
秦非離看到她拾步而來,眸光在她面上微微停頓,還未說話,錦言已經伸出手來,抓住他的手臂道:“來我書房,我有事和你談。”
秦非離略略錯愕的目光,從她白希的柔夷移至她的面上,頓了一頓,這才說了一個“好”字。
秦軒看到二人就這麼離開,正要跟上去,簡史忽而伸出手來攬到他的前面道:“小姐與王爺有要事相商,還請秦公子移至大堂稍等片刻。”
秦軒抬頭看了他一眼,冷冰冰的道:“管家管的事情是不是有些多了?我是王爺的貼身護衛,自然要貼身保護王爺的安危,眼下王爺離開,我自然要保護,豈有離開的道理?”
簡史略略抬眸,看到二人走遠,這才看向秦軒,面色寡淡道:“這裡不是驛站也不是王府,而是山莊,客隨主便,難道秦公子沒聽說過嗎?更何況,王爺與小姐一起,能有什麼事情發生?若是秦公子定要擔心,簡某拿身家性命擔保便是,現下小姐與王爺有要事相商,秦公子還是隨我來吧。”
秦軒瞪了他一眼,目光也投向離去的那兩道身影上,最終一言不發的走在前頭,往大堂方向而去。
錦言走在前面,秦非離跟在後頭,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書房,錦言立刻關上書房的門,這才緊隨其後,坐到了茶桌旁邊。
書房的擺設頗有幾分現代的風格,茶桌是長方形的矮桌,四面擺放了她設計的躺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