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過來,自嘲一笑。從前的秦非離,從來不曾用了這樣的姿態對她,因為一切都被謊言包裹著,他對她從來都不曾真心,可是這一刻,撕掉了身份的光環,她蛻變成一個完完全全的毫無用處的陌生人,他便開始了用這樣的態度對待她,是因為,原本他就該是這樣的態度,她所認識的秦非離,從來都是披了面具的秦非離。
她看向大海,微微仰頭笑了起來:“因為我是神醫啊,而且昨晚給你包紮的時候,我把過你的脈,你忘記了?”她回過頭來,忍住眼裡的溼意,湊近他的耳垂道:“而且,我還知道,你不僅僅失憶了,你還受了內傷,很嚴重的內傷!”
秦非離沒說話,只是神色越發冷峻起來。錦言隨即彷彿後怕般的縮了縮脖子,膽戰道:“你幹什麼?你該不會是要殺我吧?”
秦非離臉上的神色卻頃刻間又鬆懈了下去,只是看著她面無表情道:“我不會殺你,但是你若將這件事傳揚出去,我必不放過你。”
錦言頃刻便笑了,並且是捧腹大笑,她笑著笑著眼淚都快出來了,秦非離不明所以,只覺自己遇著了一個瘋女人,遂也懶得與她再說話,艱難站起身來,杵著柺杖,走了。
他這副柺杖是一大早二狗幫他做的,雖然粗糙,但是走起路來卻方便很多。
錦言看他一瘸一拐的離去,忽而便朝著他的背影大喊道:“我根本就不想認識你,一絲一毫也不想認識你——”
秦非離彷彿沒有聽到,連頭都沒回,錦言看著他決然的背影,心裡頃刻間便又要決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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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呂家兒子的病,一連幾天,呂家人臉上都愁雲慘淡。錦言知道他們需要時間考慮,她跟呂家夫婦說好了,她會在他們家留五天,而作為他們收留她的報答,她一連三天都去山上採草藥,看到有活血化瘀的藥材,她忍不住便為秦非離採了些,搗碎給他敷藥。
他隨將一切都忘得一乾二淨,可她還做不到絕情。
她想好了,她也不回京城了,等五天過完,如果呂家夫婦決定不給兒子治病,她便直接離開,繼續去鍾離定居,如果他們堅持做的話,那她得好好置辦一些東西。這個村子貧瘠,很多東西都得去十里外的鎮上買,很多都要從頭開始準備,而且,還得花錢。
主意打定之後,她也不再有開始的消沉心態,很積極的面對生活,只是在每次面對秦非離的時候,她都可以避開,連草藥都是讓二狗幫她送,自從那日後,他們幾乎就沒有再說過話了。
這樣也好,她可以慢慢沉澱自己的心,終有一天,它會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在面對他的時候。
除了採集一些常用的祛風寒的藥外,錦言也採了外傷用藥,幾乎是她能想到常用的,都備了一些,趁著天氣好,大太陽把草藥曬乾,然後再搗碎收集起來,留著需要的時候用。
終於到了第五天,呂家夫婦最終還是沒能定下主意,不打算冒那麼大的風險,錦言便只有選擇離開了。
也就在當天晚上,呂家也算是為了感謝她的一番好意,和給她餞行,把家裡一隻養了兩年的老母雞殺了熬湯。錦言把草藥的用法一一寫在了紙上,包在了草藥裡,告訴他們,到時候若是不記得用法了,就找村裡識字的人給念一念,呂家夫婦連連答應下來,呂二狗知道她要走,一直垂著個腦袋,秦非離還是那副樣子,自那日之後,對她談不上敵對,卻也並不和氣,聽著她跟呂氏夫婦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