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而他,亦會窮此一生,細緻呵護與她,夫妻二人舉案投眉,攜手至老。
如果,這個妻子能在自己復仇路上助自己一臂之力,自然最好,倘若不能,也無甚遺憾,不過是再多耗幾年時間罷了。
身為皇子,身為皇親國戚,他知道自己的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但好在,他無心儀之人。看透了皇宮裡的爾虞我詐,看透了父皇當年的悲涼,若不是那寧氏起了異心,父皇絕對不會年紀輕輕便駕鶴西去,留下一干妃嬪生死相搏,留下一干子嗣,淪為政治的犧牲品,一如,當年的他和母親。
寧太后奪位,多少皇子妃嬪死於非命?即便是他當年命大,卻也被廢去雙腿,還有母親,此後的大半輩子,都活在仇恨和痛苦之中,成了今日這般情形。若不是仇恨,他們母子的關係絕對不是現在這樣!可是就是因為爭權奪位,不但毀了他,還毀了母親一生。
幸而,他機遇好,治好了雙腿,否則,就真的是一輩子都處於陰暗之中,被仇恨吞噬。
所以,他不想自己將來的女人孩子成為爭權奪位的犧牲品,為了這個,這麼多年過去,他從來潔身自好,不隨意留情,願得一人心,白頭不相離。
他本打算隨了太后心思,任由她指一個女子給自己,可是,當他位處於大殿之上,從所有人目光中看到的,更多的是對他雙腿殘疾的異樣之色,不僅於此,即便他生得如何丰神俊美,那些千金小姐們,竟然吝嗇到一個眼神都不給他,似乎是生怕與他沾上關係,怕太后將自己指給他。
那一刻,他的心中生出些許自嘲,難道世間女子多勢力麼?不想嫁給他,無非只有兩個原因,一是他雙腿殘疾,一如他昔日散播出去的謠言:不能人道;二便是他的身份了。他向來深居簡出,鮮少在人前露面,名為王爺,實則連一個小縣令都不如,毫無實權,空有其名,而這些人對他避而遠之,心思可想而知。
既然都是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人,他又何必去招惹?
可是,當所有人的視線從自己身上抽離,去關注其他的王爺之時,卻有一人,專注的凝視著自己。
她帶著一張極醜的金色面具,大半的臉都隱於面具之下,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頭。那雙眼即便隔著面具,仍舊能清晰看出,那雙眸中的清澈之光,清澄如水,漆黑如夜,半分雜質也無。
她的目光沒有避諱之色,反而是多了一份好奇在裡面,而當自己向她投以目光之時,他驚訝的發現,她的目光竟然一下子凝住,彷彿是被自己所吸引,秦非離忍不住心間升起一股好笑起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因為他的容貌,而凝滯住,隨即,他對她投以禮貌性的一笑。
卻沒想到,這一回,她已不是凝滯,而是徹底呆住了!
秦非離的心頭,不知為何,生出一份別樣的滋味出來,彷彿久未逢春的枯木,在經受寒冬大雪的摧殘折磨之後,倦然至即將凋零,卻忽而迎來一陣暖意融融的春風來,即便心已倦極,在那一刻,卻體會到了久別的暖意,那是不足以重新萌芽的力量,卻足以讓它在那一刻,覺得漫長時光不是那麼難熬,已足矣。
隨後,他看到了她身邊所站之人,原來,那女子就是原本的內定皇后人選,溫歌吟的同胞妹妹,並列為昔日將門雙姝的溫錦言。
錦言同“謹言”,溫大將軍取這個名字,是要她謹言慎行麼?
只可惜,正是有那麼一雙清澈透水的目光,所以,才會成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