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只為了一個女子的悲切,他也會這樣的心痛,可是他的心就是在痛,而且痛得這麼的真切。
“都是你的錯!”冬月一把揮開裴冷築停在她肩上的手,“為什麼你不早一點來?為什麼你不早一點來?”說完,她便轉身衝了出去。
裴冷築也起身飛快的追了出去,心中的焦急在看到冬月的身影孤零零的靠在一棵楓樹邊時才稍稍定了下來。他輕輕的擁著她,無言的給她安慰。“你跟來做什麼?你這個大瘟神,嬤嬤會死都是你的錯!”她不住的用手狠狠的捶著裴冷築的胸口,發洩似的狂喊。
裴冷築知道冬月只是在發洩她的心痛,於是他安靜的承受這不公平的指責,他只希望冬月能一次將她的情緒發洩完,她已經承受了太多她這個年紀
不該承受的壓力,如果可以,就讓他替她分擔些許吧!
或許是她的手捶得也累了,或許是她的理智在恢復,她停下了手,“為什麼你一句話也不說?這不是你的錯!嬤嬤是我害死的,是我!”
她的雙肩悲慟的抽動著,極悲痛的她竟然哭不出一滴眼淚,只能一再責備自己,緊緊的以咬住自己下唇的方式來懲罰自己的無用。
這小小的肩頭到底承擔了多少的重擔?是要經歷過多少事才能讓她這樣哭也無淚?一思及此,裴冷築的心更疼了,為了這樣一個承受了太多的女子而心疼。
“不是你,這不是你的錯,想哭就哭出來,把你的心痛好好的發洩出來,別再這樣忍著不哭了好嗎?”他低低的訴說他的不捨。
“我什麼都沒有了!連嬤嬤都離開我,我什麼都沒有了!”她悲切的大喊。“而你叫一個連淚水也沒有的人怎麼哭?”
“你還有我!我會好好的照顧你的!”裴冷築緊緊的摟著她。
他的聲音像是會催眠般的靜靜平撫看冬月,在他的懷中,她幾乎可以找到她一直奢望擁有的平靜,她真的好希望時間就暫停在這一刻,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必做,只是這樣靜靜的在他的懷中。
但,這是不可能的!
地奮力的掙脫出了裴冷築的懷中,那不是她應該停留的地方,也不是她能停留的地方。“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你到底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我只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女人,而你到底要的是什麼?”
“如果說我要你呢?”裴冷築定定的望著她的眼睛回答。
冬月徵愣了好一會兒,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回答,一時間她笑得全身都震動不已,而那誇張的動作讓人不明白她是在哭或是在笑?
“你要我?”她冷冷的抬起頭,狠狠的一把摘去臉上的面紗,露出了左邊臉頰長至領口的刀疤,“看清楚了嗎?這刀疤還長到胸口,你想看得更清楚一點嗎?你要我?你要這樣的我?”
這是第一次裴冷築看到完完整整的冬月,如果沒有了臉上醜陋的刀疤,她一定是個清麗秀絕的佳人,但是裴冷築看到的不是那刀疤,他看到的是那持命生存下來的勇氣。
“你好美,真的好美!”他似是迷惑又像是感動的伸出手,輕輕的撫著冬月臉上的刀疤,那樣輕,那樣柔,彷彿是蝶吻般的輕觸著。“我會好好的照顧你的。”他低低的承諾。
“你別開玩笑了!你瘋了是不是?你看到這刀疤嗎?”冬月搖著頭的大喊。
為什麼他會是這樣的反應?她鼓起了這麼大的勇氣在他的面前露出這可怕的疤,為的就是要嚇走他,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的反應竟然是這樣!“我沒有看到什麼疤,我看到的只有你!”
“我知道了,你是為了嬤嬤的話吧!她一定是要你好好的照顧我是不是?”冬月突然想起一件事,她知道嬤嬤有可能……不!一定是要他好好照顧她,而以裴冷築的君子言行,說什麼他一定會做到他的承諾。